劉蘭芳和梅春兒過往在鄉下,雞飛狗跳的事見得多了。尹家這點事,不算超脫想象。
隻是沒想到,尹家父母真是一點不顧及尹金明前途和感受。
祝明月問道“晁娘子現在如何?”
劉蘭芳實話實說,“瞧著人蒼白得緊,說話有氣無力,走路都晃晃悠悠。”
梅春兒憐惜道“孩子還能借讀書出來透口氣,晁娘子除了出門挑水,壓根見不到人。”
祝明月眉頭緊鎖“她可曾在給尹中候的書信中提及此事?”
劉蘭芳搖了搖頭,輕歎道“她特意和我們交代,彆告訴並州那邊,想來信裡的也說的是一切安好。”
告訴尹金明,除了著急上火,還能有彆的辦法嗎?
對比其他趴在妻兒身上吸血的軟骨頭男人,尹金明已經做得夠好了。
但一頂孝道的大帽子扣下來,任誰都扛不住,尤其他還是做官的,更需顧及名聲。
劉蘭芳壓低聲音,“據我娘套來的話,尹家後娘嘴上常提娘家的外甥女,恐怕打的是治死娘仨,讓外甥女進門做官家娘子的主意。”
王翠翠可不是信口開河的臆測,這是她多年在村口大槐樹下八卦練出來火眼金睛,任誰心裡的小九九,都瞞不過她老人家的法眼。
祝明月被氣得差點笑出聲,尹金明是官,戰場上見過血。尹家害死他的妻兒,真以為再補一個妻子,就能繼續吸兩代人的血嗎?
尹金明又非愚孝之人,信不信他提刀把尹家老小全剁了!
後一條有些艱難,但尹金明羽翼已成,怎麼可能任人擺弄。
但尹家人會這麼想,因為孝道大過天,過去二三十年他們都憑借這個字,把尹金明壓得翻不了身。
劉家與尹家雖對晁瑜英的遭遇心生同情,但他們隻是鄰裡和同僚,插手不了家務事,隻是看樣子實在不能成,才來求助祝明月。
好歹是尹家的上司,身份比他們便宜得多。
祝明月另有一重顧慮,“尹家的人沒在外頭鬨事吧!”
全是拖後腿的親戚。
劉蘭芳搖了搖頭,“沒有,晁娘子咬死了沒告訴其他同僚家,隻我們兩家住得近知道一些。”
晁瑜英如何敢讓其他人知道尹金明背後是怎樣卑劣的一大家子,日後讓他如何在同僚之間做人。
梅春兒氣憤道“還想我們牽線搭橋,我們哪裡認識人。”
尹家老少一門心思想體驗長安權貴之家的風光,算盤珠子都打臉上了。
過往一大家子有不少磕磕碰碰,但尹家的水深火熱相比,簡直稱得上其樂融融。
祝明月說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尹家就是缺一個潑婦。”
晁瑜英性格還是太軟和了,若是個潑辣的,不必顧及麵子,直接將人攆出去。
要什麼臉麵,撕破臉老死不相往來才好。
祝明月問道“你們說應該怎麼辦?”
梅春兒咽了咽口水,遲疑道“其實和你的辦法差不多。”
撒潑!
潑婦是有市場需求的。
唯二的顧慮就是晁瑜英的性情,再者萬一男人在背後抽梯子,隻能落得兩邊不靠的境地。
雖然尹金明表現出來在乎小家,但孝道和前程雙重壓迫下,心意是否更改,不得而知。
祝明月輕撫額頭,為難道“這該怎麼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