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茂瑞眉頭緊鎖,罕見地露出為難的神色,歎了口氣道“這讓我怎麼說呢?”
並州的瓜太多,田裡的猹早就吃撐了。
溫茂瑞一拍大腿,“就從王爺的繼位典禮說起吧!”
在溫茂瑞添油加醋的演繹中,兩位秦氏兄弟聽得目瞪口呆。
盧照上回去長安,隻覺得那些官員高高在上,有些貪婪,沒想到還有這許多騷操作。
在並州不到一晝夜的經曆,讓盧照說出更多的感受不可能,但總體感覺還算安寧。
誰又能想到,看似平靜的水麵下,實則暗流湧動,波濤洶湧。難怪孫文宴力勸秦景不要投並州大營。
不,並州的妖早就作完了,現在輪到長安的各個衙門興風作浪。
誰能想到,並州城裡現在有好些個長安衙門的官吏,全須全尾走脫的竟然隻有兵部。其他幾個深陷旋渦不能自拔。
長安官員的名聲,在並州已經壞了。
盧照試探問道“你猜是誰在背後搗鬼?”
溫茂瑞聳了聳肩,不負責任地說道“這誰能猜得到?”
盧照裝傻充愣,“這次的人,又是什麼來頭?”
呂元正最後的提醒,絕非無的放矢。
溫茂瑞遲疑片刻,緩緩說道“這兩個人嘛……做人、做事都不太地道。”
給兩人科普楊開珺的倒黴兒子,以及弘農楊氏在南衙背後捅刀子的往事。
照段曉棠的話說,子不教,父之過。
楊開珺隻是隱形了,又不是死了,這回不是又跳出來了麼。
盧照年輕氣盛,憤憤不平地說道“難道就這麼算了?”
溫茂瑞嘴角蠕動了幾下,低聲說道“怎麼可能咽下這口氣,弘農楊氏的近支都被王爺彈劾成白丁了,也就駙馬都尉是長公主夫婿,爵位實在削不掉,才留了下來。”
不過話說回來,楊開珺往日裡本就沒什麼存在感。
“至於安德縣公嘛,從那以後,王爺在長安時他就去洛陽避風頭,王爺外出時他才敢回長安。”仿佛耗子見了貓。
盧照暗道吳越的脾性沒有看起來那麼軟,屬實是有仇必報的類型。
秦景問道“禦史台詹大夫呢?”
溫茂瑞換了個姿勢,顯得更加悠閒自在,“他和南衙沒恩怨,但諂上欺下,有出賣下屬的前科。本來三司的人已經在晉陽縣衙躺平擺爛,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
“聽聞他來接手,立刻決定放手一搏,清掃並州過往為非作歹之人。有權不用,過期浪費。”
盧照情不自禁地感慨道“攤上這樣的主官,也真夠不容易的。”
溫茂瑞點頭附和,“嗯,大理寺的蘇少卿厚道多了,他深陷案中脫身不得,索性一人兩用,把下屬的責任一並承擔了。”
盧照聞所未聞,“世間竟然有如此奇人?”難以置信。
溫茂瑞放下茶杯,歎了口氣,“他大意入彀脫身不得,現在高風亮節,既做了好人又做了好事,各方都念他的好。”
“以他的家世門第,哪怕外任也是一方刺史。”
湊近透露一個小秘密,“已經和孫三勾兌好,往後去江南做官,請榮國公照應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