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家兄妹在一旁看得心生羨慕,他們渴望能在繁華的長安城立足生根。
儘管母子三人這兩年省吃儉用,積攢了一些錢財,但與長安高昂的房價相比,仍舊捉襟見肘。
哪怕祝明月答應如果買房手頭緊,她可以借給他們一些錢帛,但祝三齊仍然打算再等一等,他們已經從祝明月那裡得到了太多的幫助,實在不想再增添她的負擔。
如果祝家母子三人不那麼挑剔,在長安城一些偏僻的地方,還是能夠買下一兩間簡陋的屋舍。
但那種地方魚龍混雜,他們初到長安就體會過了,單門獨戶人丁不豐,說不定哪天被人吞得渣都不剩。
祝三齊暗自將陳牙人的聯係方式記下,等他們攢夠了錢,再請他幫忙尋找合適的房子。
眼下祝三齊隻能先幫著高德生、何春梅找匠人來修整屋子。
這個叫哥,那個叫姐,兩邊都不偏袒,哪邊都親熱。
不過幾日抽空將屋裡屋外打掃乾淨,高家四口就正式搬過來,順便辦了暖居酒。
賓客除了家裡親戚,就是同事。連戚蘭娘、趙瓔珞都來湊了一場熱鬨。
待外客散了,高家小姐妹在廚房外頭忙著洗碗,何春梅就在屋裡對著公婆叔伯哭訴,他們這一房從家裡光身子分出來,東拚西湊才買下了這個院子,外頭還背著債。
何春梅希望他們看在一家人的份上,幫夫妻倆把外債還了,欠外人錢總覺得心頭不安。剩下的一家人好說話,錢以後慢慢還。
她的話音剛落,那些親戚們就開始找借口。要麼說家裡有事,要麼說手頭緊,紛紛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何春梅望著他們“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浮現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打定主意,以後見一次就哭一次窮借一回錢,讓這些親戚們知道他們的日子也不好過。
何春梅心裡明鏡似的,知道有些人看他們夫妻倆沒兒子,就想著打這個院子的主意。但那又怎樣?他們有的是時間慢慢耗。
花想容的另一個東家顧盼兒,不就是獨女招贅嗎?生了兒子有父母照應,手裡握著產業,日子不知過得有多滋潤。
官宦人家的娘子都能招贅,他們這些尋常百姓家又何必太在乎?
隔天,戚蘭娘和趙瓔珞就找上陳氏牙行,請陳牙人幫忙尋找合適的宅子。
戚蘭娘笑意盈盈道“昨天我們剛去過何管事家的喬遷宴,好大一場熱鬨。”
陳牙人一聽就明白了,她們是見高家屋宅找得妥當,才找到自己頭上的。先前也沒想到,一下子立竿見影釣上了兩條“大魚”。
隻是戚、趙二人的身份,讓陳牙人一時也分辨不清楚,她們到底是給自己置產,還是幫祝明月代持。
於是試探性地詢問道“二位娘子對屋宅可有何要求?”
戚蘭娘利落道“大小不過三進,適宜中等人家居住。”
趙瓔珞道出最終目的,“日後往外出租貼補脂粉錢,到時還得麻煩你呢!”
長安城裡什麼房子好出租,陳牙人還不清楚麼,爽快地應道“包在我身上。”
腦海裡刷的就冒出好幾處房源,與兩人溝通了一陣後,就約定了看房的日子。
戚蘭娘臨走前,敦促一句,“地看得如何?”
陳牙人麵露難色,“為了這樁事,年前年後鞋底走薄了兩層。”
歎息一聲,“但現在日子實在不巧。”
春耕在即,但凡能熬得下去的,誰家都不會輕易賣地。
何況祝明月此時買地,如果人家已經在地裡灑了種子,她是挖還是不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