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白斂本想誇口一句,自然是能做到的。轉念一想,濟生堂不是太醫署,什麼醃臢病人都可能遇到。
深吸一口氣,說道“林大夫,舍妹自小知禮懂事,既入了醫道,便不會顧慮太多。”
語氣中帶著幾分懇切,“她若有何不足之處,你儘管教訓。”
話說到這份上,林婉婉也不再拐彎抹角,直言不諱道“我希望她能自理。”
齊白斂被這突如其來的詞彙震得有些懵,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啊?”
林婉婉繼續說道“穿衣梳頭、灑掃烹飪等等小事,不求精通但至少要會一些。”
旁的師父收徒弟,那是收的免費幫手。總不能輪到林婉婉,反而要她去照顧徒弟的生活起居吧!
若是齊蔓菁入學,身後跟著成群結隊的仆役,幾個徒弟之間的關係怎麼平衡?
何況仆婢在旁,林婉婉到底是傳道授業,還是齊家請的教導嬤嬤。
姚益明聽了半天,終於明白林婉婉顧慮在何處,她覺得齊蔓菁嬌氣。
大戶人家的女兒身邊仆役成群,十指不沾陽春水。隻有小戶女才會料理家務雜事。
齊白斂硬著頭皮答道“這些小妹自小都是學過的。”下定決心,回去後緊急給齊蔓菁惡補一番。
好在他長在長安,大約知曉出門拜師學藝是什麼待遇,不能指望當師父的事事照料徒弟。
看在同齊和昶過往的交情上,林婉婉指一條明路,“如果不知道怎麼做,就看看南星。”
劃出道來,有個標準在,以後什麼事都好商量。
她不可能給齊蔓菁特殊待遇,齊家也不能指手畫腳太多。
姚益明驕傲地挺起胸膛,他女兒連姚壯憲遠在並州都專門寫信回來誇讚一番。
事實證明,林婉婉這番入門前的特彆輔導,並沒有白費功夫。
至少齊蔓菁拜師的時候,蔻丹一時無法去除,但指甲已經剪得整整齊齊。
另一位新弟子名叫廖金仙,祖輩是大夫,但父輩無法承繼衣缽隻得改行。
原本說的是要收兩到三名弟子,但最終隻收了兩人。有時候寧缺毋濫。
如果齊家非要講究體麵,說不得廖金仙會成為這一屆的獨苗苗。
林婉婉閉著眼睛也知道,這樣的徒弟帶起來有多麻煩,她和齊家的交情,不值得這般嘔心瀝血。
師徒見禮後,林婉婉還有幾個預約病人上門就診,於是吩咐道“靜徽,你帶兩位師妹裡裡外外轉一圈,然後去教室溫書。”
謝靜徽恭敬地應了一聲,轉身帶著兩位新師妹回到大門口,從大堂開始介紹起醫館的布局和職責分工。
“排號、取藥都在大堂進行,這片地方由趙師兄負責。他祖父也是醫館的大夫,隻是不常來坐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