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約一成,這院子就暫時和戚蘭娘、陳牙人等人沒關係了。
戚蘭娘離開後,特意轉去自己名下那座小院,查看工程進度。特意和陳牙人囑咐一句,這裡往後也要種些花木。
花果山大開發,和長安各大花圃都能拉上關係,想要搞來一些雖不名貴但雅致的花木也並非難事。
花果山的規劃案,戚蘭娘從頭過到尾,深知與這些文人雅士打交道,花木不光要好看實惠,還要有好意頭。
若說意頭太俗氣,那便是能從其中附會出一絲期待在人身上出現的品格。
戚蘭娘起了個大早,辦妥了一連串的事情後,急匆匆地趕往萬福鴻。當她到達時,祝明月依舊未到。
祝明月此時在家裡見一位客人。
劉蘭芳手拽著裙角,顯得有幾分局促不安,“老家來信,說是鎮上劉財主子孫不肖,染上賭博的惡習,不得不賣地還債。”
說完,小心翼翼地看祝明月一眼。
她也是年後來拜年時,閒聊時聽祝明月提過兩句,有購置田產的打算。如今老家來信,剛好與祝明月的想法不謀而合。
祝明月沉吟道“他家有多少地?”
具體數目劉蘭芳也說不清楚,“幾百畝總是有的,劉家幾代人都是附近的大地主。”
祝明月隻有一個疑問,“武功有不少大戶,家門附近的熟地怎麼可能流到市麵上?”
劉蘭芳咽了咽口水,說道“裡長說,賭坊東家想讓劉家直接拿地抵債,但劉財主不願意,非得賣地還債。”
劉家子染上賭癮是真,但被人做局也是真。賭坊的目標壓根不是賭資,而是劉家的田地。劉財主此舉,無非是想爭一口氣。
武功其他人家,要麼無意摻和兩家的紛爭,要麼家產大頭在田宅上,不可能立時拿出一大筆錢帛來接手,隻能乾看著。
裡長寫信本意是想問問李開德家能不能接手,如今有官身做憑,也算衣錦還鄉。
豈料李家也不過是剛起勢家累重,東拚西湊能在村上多買幾畝地就算發達了,哪裡敢奢望幾百畝地。
好在李家知道祝明月有購置田產的打算,便順手將這個人情送了過來。
祝明月當然知曉這幾百畝地不可能儘善儘美,沒點瑕疵怎麼可能落到她眼前,早被當地大戶瓜分了。
她們不似那些高門大戶,有盤根錯節的姻親故舊可以托付,凡事隻能慢慢籌謀。
祝明月決定去探一探底,說道“富貴還鄉是人之常情,隻是我家情況特殊,連地方都不認得。不知你家可否出個人領領路?”
李家不管從前是如何麵朝黃土背朝天,在武功當地總歸有些人脈。
劉蘭芳心下一鬆,笑道“公爹早說,春耕在即,不放心大伯第一次主持,要回去看看呢!”
這還真不是借口,耕種是個極其依賴經驗的活計。李家老大哪怕人近中年,這方麵依舊不如和土地打了一輩子交道的李四海。
搭祝明月的順風車,總比托情找商隊或者獨身歸鄉強得多。
祝明月送走劉蘭芳,轉身就回屋寫信,托白秀然打聽這樁交易的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