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師寒強裝鎮定的放下了茶杯,臉上有些羞恥的泛紅,冷聲道“公主殿下這是何意?”
鈴蘭公主道“柒王殿下說你心靈手巧,眨眼間就能用花花草草編出好多好玩兒的東西來,本公主今日就是特意來找你玩兒的。”
“咳咳。”褚師寒乾咳兩聲掩飾尷尬,道“公主殿下找錯人了,上次給小七編東西是意外,我實際上並不會公主殿下說的那些。”
“是嗎?”
鈴蘭公主絲毫不信,“我不管,我等了你一上午了,今日你必須給我編出個東西來我才走,不然我今天就住你寒王府上了。”
褚師寒“”
他無奈的拿起桌上的一支草串,動作熟練利落的編出了一條手鏈。
鈴蘭公主看著他的動作,眼睛都亮了幾分。
褚師寒趕緊編完,遞給鈴蘭公主,跟送神似的說道。
“編完了,公主殿下可滿意了?”
鈴蘭公主仿佛沒察覺出褚師寒避之不及的態度,立刻又拿起其他的花草,道“你教教我,你把我教會了我再走。”
褚師寒盯著鈴蘭公主半晌,她笑顏如花,渾身上下都充滿了蓬勃的朝氣和熱情,跟死氣沉沉的自己簡直像是兩個極端。
但這樣的純真的笑臉,褚師寒真的很久沒有見到了,記憶裡上一個這般對待自己的還是年幼時的褚師潼。
褚師潼長大之後,也慢慢的開始疏遠自己了。
許是不忍心破壞鈴蘭公主眼中的期望,褚師寒最終還是認栽的開始教她。
——
鈺王府。
褚師潼還是被強行帶來了鈺王府。
今天王澤旭休沐,本來是跟褚師潼提前約好了晚上拜訪柒王府的,所以褚師潼不準備喝什麼酒。
鈺王府的裝修極儘奢靡,正門五間,上麵桶瓦泥鰍脊,門欄窗皆是細雕新鮮花樣,金粉塗飾。
一色水磨群牆,下麵白石台磯,鑿成西番草花樣。
左右一望,皆雪白粉牆,下麵虎皮玉石,隨勢砌去。
往前一望,見白石,或如鬼怪,或如猛獸,縱橫拱立,上麵苔蘚成斑,藤蘿掩映,其中微露石子小徑,其中鋪地石子皆是珍稀琥珀寶石。
兩邊飛樓插空,俯而視之,則清溪瀉雪,石磴穿雲,白石為欄,環抱池沿,石橋三港,獸麵銜吐,橋上有亭,園中有湖。
仿若縮版的皇宮,金堆玉砌。
褚師潼走在其中,不禁感歎,即便前世自己那般得勢之時,也未必能有褚師楓如今這般猖狂,竟把府邸翻修成這般的奢華。
褚師楓笑道“小七,你瞧瞧我這府邸翻修了之後與之前相比如何?”
“皇兄的府邸簡直是奢華至極。”褚師潼道“隻怕皇宮內也找不出幾座比皇兄這裡更加奢侈的宮殿。”
“你這話說的便沒意思了。”
兩人身影穿過長廊,數位仆人的身影從後行過。
“我這府邸可是外祖父出錢給我修的,後宮的那些宮殿哪個不是靠父皇修建?後宮這般大,定然不能一個個修建的這般奢華,不過我就這一間府邸,外祖父還不得把錢都砸進來嗎?”
褚師潼笑笑,“巡撫大人待皇兄是真好。”
“不說廢話,走,帶你去聽胡笳琴。”
“好。”
胡笳琴是原天玄國的禦用樂器,天玄國的開國王族曾是北方遊牧民族,一千多年前從北方來到此處,諸國混戰之中一統天玄國,可惜後來敗於後代的昏庸腐敗之下。
胡笳琴在民間又被稱為潮爾、冒頓潮爾,外形酷似笛子。
胡笳可用於獨奏,也可以與其他樂器合奏或進行伴奏。胡笳為木製,管身有三孔,管身下麵有三個圓形的按音孔,管身的上部管口處沒有簧片,大約可以發出十二度的五聲音階,音色柔和圓潤。
自天玄國的朝代更迭之後,胡笳琴便慢慢的淡出了人們的視線,雖說北青並沒有明令禁止使用樂器,畢竟腐敗的君王,跟樂器沒有關係,但現在胡笳琴並不常出現在人們的視線裡,能演奏胡笳琴的人也少之又少。
褚師潼側倚在軟榻上,靜聽著屏風後傳來的胡笳琴聲。
桌上供著各種新鮮的水果和糕點。
一曲胡笳畢,褚師楓喝了口酒,道“小七,這胡笳琴演奏的如何?”
“甚好。”
褚師潼道“皇兄能找到胡笳琴還有會演奏胡笳琴的人,想來是費了不少功夫。”
褚師楓勾唇一笑,輕輕拍了拍手。
“出來讓柒王殿下看看。”
他一聲令下,褚師潼的目光落在屏風上那弱柳扶風的背影上。
女子身影窈窕,緩緩放下胡笳琴從屏風後走出。
見到女子相貌之時,褚師潼瞳孔驟縮。
褚師楓招招手,仿若對待下人或戲子。
“過開,站那麼遠怎麼看?”
女子低眉順眼的應聲,走到褚師潼身前行了個禮。
“奴給柒王殿下請安。”
熟悉的聲線幾乎要在褚師潼耳邊炸開。
她不動聲色道“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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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殿下。”
褚師潼餘光掃過女子的臉,露出好奇的樣子問道“皇兄,我瞧著這女子生的不像北青人啊。”
“她本就不是北青人。”褚師楓道“似乎是從西域那邊過來的,賣身葬母,我瞧著她還有點才藝,就花了點錢買下來了,這胡笳琴演奏的還不錯吧。”
“確實不錯,想來這位姑娘以前或許是個樂師。”
“還有更有趣兒的呢。”褚師楓說罷,從桌上拿起一杆長長的白玉煙杆,抬手敲了敲那女子的下巴。
“低著頭做什麼?抬頭讓小七瞧瞧你的眼睛。”
女子被煙杆這兩下打的下巴都有些泛紅,可麵上依舊是乖巧溫順的模樣,聽話的抬起了頭。
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褚師潼隻覺得已經許久沒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