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雲密布的這一晚,下起了一場連綿的雨。
雨勢不大,也沒有驚雷和閃電,但陰雨綿綿,一直未停。
天將亮未亮的時候,一大批禁衛軍湧進城中,直奔驛站而去。
守城門的人立刻騎馬狂飆到了巡撫府上。
讓他感覺奇怪的是,平日守在府前的將士不翼而飛。
他來不及考慮這麼多,上前瘋狂砸門。
“屬下劉忠全!求見巡撫大人!”
敲門聲無人應答,連綿細雨已經把他渾身都淋濕了。
劉忠全見無人回應,心中焦急萬分,再次砸門。
“屬下劉忠全!有很重要的事要跟巡撫大人彙報!”
青石板長街上到處都是水坑,下雨天出來擺攤的商販也都在家裡歇息了,街上幾乎看不到什麼人影。
過了很久,巡撫府的大門才緩緩打開了一條縫。
裡麵的人隻露出了一雙眼睛,十分警惕的朝外看去。
“什麼人?”
劉忠全愣了愣,平時不都是管家開門嗎?為何今日開門的人自己不認識?
但他顧不得這麼多,立刻把禁衛軍進荊州城的事說了出來。
“我是守城將劉忠全,有很重要的急事要彙報巡撫大人。”
門後的人沉默著盯著他,那雙眼睛仿佛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一樣,死板,冷漠。
劉忠全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不過那人也隻是看了自己一會兒,慢慢把大門打開了。
劉忠全直接衝進了府裡,“巡撫大人現在在什麼地方?!”
開門的人指了一個方向,劉忠全立刻朝裡快步跑去。
待劉忠全的身影消失,開門的人才緩緩從門後走出來。
他哪裡是巡撫府上的人,分明一身黑衣,身後背著長劍,顯然是一個身手矯健沒有感情的暗衛。
劉忠全一路衝進了書房前,敲門大喊。
“巡撫大人!我有要事相報!”
院子裡空無一人,安靜的詭異,死氣沉沉的感覺讓人心裡莫名害怕。
過了一會兒,書房裡傳來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緩緩道。
“進。”
劉忠全迫不及待的進了書房。
吳文昌站在窗前,負手而立,屋內並未點著燈,瞧不清楚他的臉。
劉忠全行了個禮。
“巡撫大人!不好了!陛下派了一千名禦林軍前來荊州城!屬下不敢阻攔,現在禦林軍已經快到驛站了!應該是來找世子殿下的!”
他幾乎是不喘氣的趕緊把情報一股腦說完了。
可吳文昌依舊那般站在窗前,不緊不慢道。
“知道了。”
劉忠全一愣。
“大人,禦林軍突然前來,必定是世子殿下向陛下報信了,咱們要任由禦林軍在城中自由來去嗎?”
“這事你不用管了。”吳文昌的聲音陰惻惻的,聽得人耳朵都不舒服。“下去吧。”
劉忠全有些不放心,“大人,禦林軍”
他的話還沒說完,之間吳文昌忽然轉過頭來。
陰暗的房間中,他臉上的表情十分僵硬。
劉忠全被他陰鷙的神色嚇得閉了嘴,趕緊低下頭,準備轉身出去。
他心裡發毛,莫名覺得吳文昌恐怖極了。
雖然相貌未曾變化,但不知為何他臉上的表情那樣的生硬,目光也冷的可怕。
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吳文昌忽然又開口了。
“等等。”
劉忠全的腳步一頓,回頭看去。
還未來的及反應,“噗嗤”一聲,一把劍直接從他的眉間穿透了整個腦袋!
鮮血從眉心流了一臉,到死他都驚恐的睜大著雙眼。
吳文昌收了劍,劉忠全的屍體倒在地上。
門外剛才開門的暗衛走了進來。
“你怎麼把他殺了?”
“殿下吩咐,能偽裝的就偽裝,不能偽裝的就殺了,難不成還放他回城門報信?”
暗衛看了看地上的屍體,道“算了,也先扔去倉庫裡吧。”
與此同時,褚師潼的馬車已經到了荊州城邊的一戶農家前。
月影在車下恭候多時,見到褚師潼,她立刻行了個禮。
“殿下。”
褚師潼隨口應了一聲,道“都在地牢裡了吧。”
“昨天酒席上所有的人都在裡邊了,府上其餘的人都殺掉了,吳文昌的夫人和小妾也由咱們的人已經頂替上了。”
“嗯。”
褚師潼進了院子,身後有暗衛追上來說道。
“殿下,您剛走世子殿下就去客棧找您了。”
“讓他回去吧,禦林軍應該已經到驛站了,下雨天不要亂跑。”
“是。”
院裡是個平平無奇的土房子,進了房子,在一口石缸旁邊的地上,有一個往下走的通道。
月影點上蠟燭,在褚師潼前麵帶路。
這條路又濕又長。
走了沒多久,就聽到儘頭傳來幾個男人的叫罵聲。
“再不放我們出去,等我們出去了就把你們全部處死!!”
“你可知道你綁了什麼人!?趕緊放開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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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罵的難聽,好在地牢所處的位置很深,隔音在這裡,周圍的農戶家裡都聽不到。
月影帶著褚師潼進了地牢中。
吳文昌和荊州幾乎能提起名的官員都在牢裡呆著了,他們有的被五花大綁著扔在地上,有的被吊了起來。
幾盞燭台在四周牆壁,燈光不算亮眼,不過看清楚牢裡的情況還是很容易的。
牆邊一排排刑具,全部都羅列的十分整齊。
不過這些刑具可都不是新的,上麵都有斑駁的血痕,顯然已經使用了好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