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源沉著臉,站在自家錢莊門口,目光陰鷙地注視著對麵的店鋪。
這間店鋪裝修得很有特色。
店名更有特色。
烏木的匾額上,用隸書寫就——大明郵政——四個大字。
還是鑲金邊的。
一看就很高端大氣上檔次。
與他們的錢莊一對比,活脫脫一灰鴨子跟白天鵝。
自己是灰鴨子,對方是白天鵝。
寬敞的大門內外,人聲鼎沸人來人往熱鬨非凡,喧囂聲撲了衛源一臉。
他的店鋪與左映的店,開張的日子中間隻隔了幾天。
甚至他店門上的紅紙都還未撕去。
可一想到自己開張時,人跡寥寥的場麵,再與此時左映的一對比,活活羞死個人。
他身上的低氣壓越發濃鬱。
旁邊的掌櫃小廝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觸了衛源的黴頭。
左映自開門,一直忙到現在。
腳不點地,一直說著話。
不是在安排夥計做事,就是給前來看熱鬨的百姓講解著寄信寄物的規則,一講就是一兩個時辰。
直到現在,他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
乾得他嘴巴都起皮了。
好不容易得了個空,左映毫不猶豫地溜了號。
本想著在門口透透氣,誰知一抬眼,就見著了衛源。
對方臉色青黑難看,表情要吃人。
左映看過去時,兩人視線正好撞在一處。
刹那間,整片空間都被殺意填滿。
兩人身邊的無辜群眾,打了個寒顫後,默默往旁邊挪了挪步子,試圖遠離戰場。
但他們預料的打起來的場麵,並沒有發生。
左映與衛源像是商量好似的,齊齊彎著眼睛,皮笑肉不笑地跟對方打著招呼。
“恭喜恭喜,咱還以為你這個店是開不起來了。”衛源先出招。
左映微抬著下巴,得意地還擊道“你沒想到吧?咱倒是想到了,就連現在的場麵,咱都是預料到了。哎,你店裡怎麼沒客人啊?不會是都被咱給搶了吧?那咱多不好意思啊,萬一做夢的時候笑醒了,說不定就得失眠了。”
他捂著額頭,頗有些苦惱地笑笑。
然後他忽然抬頭,羨慕地看向衛源。
“啊,想必衛二公子應該沒這苦惱吧?反正你的店裡,一如既往地門可羅雀。”
第一回合——
衛源敗。
第二回合,左映先出招。
“對了,咱記得前幾天衛公子還在大言不慚,說楚澤要跟你合作,那怎麼沒見著你店紅火起來啊?不會是楚澤見你說謊說得太多了,他不想再跟你合作了吧?嘖嘖嘖,衛二公子啊,這事咱就得說你兩句了。你可是做生意的,怎麼能說謊呢?今日你騙了楚澤,明日還不知道你會騙誰呢,長此以往,誰還敢再跟你合作呢?”
衛源立刻還擊“左映,你休要血口噴人!”
“咱血口噴人?在應天城裡,到處造謠咱爹說楚澤的壞事,這事誰不知道?還用咱來汙蔑你?就你這德性,開著錢莊誰敢往你的錢莊裡存錢啊?萬一今天存進去,明天你就不認帳了,那大家夥兒不得賠死啊。”左映聲音超大,眾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他們齊齊轉頭看向衛源,戒備地捂著了自己的錢袋子。
衛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