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將軍,彆來無恙啊。”
語氣雖是寒暄,眼神卻冰冷刺骨。
沈承業混身一顫,強忍住心中的惶恐,恭敬地回道:“殿下恕罪,末將有負陛下厚望,才會淪落至此。”
太子並不接話,隻是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他,眼中閃過一絲玩味。
良久,他才開口,語氣森然。
“沈將軍,你可知罪?”
沈承業大驚,剛要分辯,卻被太子一個眼神,生生憋了回去。
楚澤在一旁看得真切,心中起疑,不由得上前幾步,恭聲道:“太子殿下,究竟是怎麼回事?沈將軍身為忠良,為何會淪落至此?”
太子聽聞此言,冷笑一聲。他悠然轉身,踱步至楚澤麵前,眼神幽深莫測。
“楚卿,你莫非不知?這沈承業可是通敵叛國的罪魁禍首啊。”
這話如驚雷炸響,楚澤登時色變。他下意識看向沈承業,卻見老者麵色慘白,渾身顫抖,顯然是被這一指控嚇得不輕。
縣令在一旁瑟瑟發抖,連連叩頭。
“太子殿下所言極是!這沈承業勾結韃靼,意圖謀反,罪無可恕!小的已將其關押多時,就等太子發落了!”
太子點了點頭,嘴角勾起一絲譏誚。
“做得不錯。看來這沈承業的罪名,是板上釘釘了。”
他說著,又看向楚澤,眼中精芒閃爍。
“楚卿以為如何?”
楚澤猶疑再三,終是抱拳道:“太子英明。若沈承業果真勾結外敵,為國為民,自當嚴懲不貸。隻是”
他頓了頓,目光灼灼。
“此事事關重大,還請太子三思。若有半點閃失,隻怕會引起朝野震動啊。”
太子聞言,不怒反笑。他湊近楚澤,在他耳邊低語:
“你放心,此事朕自有分寸。人證物證俱在,鐵證如山。到時候嗬嗬”
他意味深長地一笑,目光落在遠處沈清舞的馬車上。
楚澤心頭一跳,隱隱明白了什麼。
怪不得太子要在此時提審沈承業,原來是為了徹底捆綁沈家!
一個清冷的聲音在楚澤腦海中響起:“天子圖謀,不可言說。你我身在其位,不得不為啊”
趙國師的叮囑猶在耳畔,楚澤眸色一沉,不再多言。他朝太子微微頷首,示意知曉。
太子滿意地笑了,拍了拍楚澤的肩膀。
“我就知道楚卿最懂事。有你相助,此事定能水到渠成。”
說罷,太子大踏步走出大堂,留下眾人麵麵相覷。
沉重的氣氛籠罩在大堂之上,每個人的心,都懸在了嗓子眼。
楚澤深吸一口氣,吩咐手下將沈承業帶回大牢,繼續嚴加看管。隨後,他也快步離開,去追趕太子。
一路疾馳,馬蹄聲急促。太子並未回頭,隻是一言不發地策馬前行。身後,楚澤亦步亦趨,暗自揣摩著今日之事。
京城近在眼前,可是前路,卻愈發撲朔迷離。
楚澤抬頭望向蒼穹,隻覺天色陰沉,透著絲絲寒意。他攏了攏鬥篷,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太子的圖謀,沈清舞的突然現身,沈承業的意外落難種種巧合,背後必有隱情。而自己,又該如何應對?
正思索間,城門已經清晰可見。朱紅色的城牆,高聳入雲。守城的禁軍,正在城頭巡視。
不知為何,楚澤竟覺得,那城牆,像是一道屏障,將自己與京城,隔絕開來。
他長歎一聲,心知一切,都將在進了這座城之後,迎刃而解。
策馬加鞭,楚澤隻覺得,自己仿佛是在衝向一個深不見底的旋渦。
城門洞開,馬蹄聲陣陣。太子率先衝進城門,身後,楚澤緊隨其後。
兩人一前一後,在禁衛軍的護衛下,一路疾馳,直奔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