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時候時常聽大舅和大舅母說,袁掌櫃把這家滿一芳打理得很好,這家滿一芳,是外祖父生前,專程為我母親開的,因此他找來打理這間鋪子的人,也是他最為信任的人。”
袁掌櫃眼眸猛地瞪大,一時間還以為自己幻聽了。
好一會兒,他才確認了這一切不是夢,一臉驚喜地看著麵前身姿窈窕的女子,眼睛忍不住紅了,“你……你莫非是三姑娘?我們大姑娘唯一的女兒?你竟是已經出落得如此大了啊!”
他做夢也沒想到,三姑娘竟然會來滿一芳!
方才,竟還幫他洗刷了身上的冤屈!
見袁掌櫃一臉激動,蘇流月淡淡一笑道“袁掌櫃現如今還傷著,我們先進去坐下,再慢慢聊。
方才,我已是讓我的婢女去請大夫了,一會兒,便讓他幫袁掌櫃好生看看。”
一直到在店裡坐下了,袁掌櫃還有種如在夢中之感,直到蘇流月摘下帷帽,看到了那張跟自家大姑娘幾乎如出一轍的臉,袁掌櫃的眼淚倏地就落了下來,嘴唇微抖,連連道“果然是三姑娘,你長得跟你母親真像,太像了……特彆是那雙眼睛,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蘇流月微微一笑,“先前大舅母說過,你在我母親剛出生的時候,就跟在了外祖父身邊,算是看著我母親長大的。
我理應早些過來看看袁掌櫃的。”
袁掌櫃眼中的疼愛騙不了人,雖然他的疼愛隻是愛屋及烏,但也比蘇家那些人真心多了。
不止袁掌櫃,從原主的記憶中,蘇流月能清楚地判斷出,原主母親娘家的人,對她也是真心疼愛的。
可惜,原主母親的娘家薛家隻是一個末流小家族,薛家祖上顯赫過,隻是後麵子孫不濟,慢慢地敗落了下去,如今的薛家家主薛成義年近三十才考上了進士,至今也不過是一個從六品的侍禦史。
原主先前被郭氏養得心高氣傲,連鄭九郎都看不上,又怎麼可能看得上薛家?因此,在原主逐漸懂事後,她便開始疏離薛家,常常擺出一副這樣的母族配不上自己的清高姿態。
這樣的她,又怎麼可能會去關注自己母親手下的一個小小店鋪掌櫃呢?
袁掌櫃聞言,似乎微微一愣,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蘇流月好幾眼,顫聲道“三姑娘竟是變得如此懂事了,我先前明明聽說……”
他聽說了些什麼,蘇流月多少能猜出來。
她眼簾微垂,道“我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我一直沒有生母教導,行事難免偏頗。隻是經曆了鄭家的事後,我大徹大悟了,與其想著去依靠彆人,不如依靠自己,隻有自己,才永遠不會背叛自己。”
袁掌櫃臉色不由得一變,緊張道“三姑娘,可是……可是蘇家那些人欺負你了?”
蘇流月接下來還要大大地倚重這位袁掌櫃,本就沒想隱瞞他任何事。
她頓了頓,便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與袁掌櫃說了,隻除了原主是被她生父殺死的這個猜想沒說。
袁掌櫃聽得目瞪口呆,忍不住狠狠地拍著身前的桌子,咬牙道“混賬!混賬!那些人這是欺負三姑娘沒有親娘撐腰啊!那什麼伍將軍一聽就不是良配!若是……若是三姑娘真的嫁給他,這輩子就毀了啊!”
蘇流月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道“實不相瞞,我並不想坐以待斃,但我一個閨閣姑娘,要錢沒有要勢沒有,想做點什麼也沒辦法。
所以,我才想辦法從郭氏手中要回了這家鋪子,並專程來找你……”
袁掌櫃是個聰明人,立刻就明白了蘇流月的意思,隻是,他臉色有些尷尬道“在下……可能要讓三姑娘失望了,若是幾年前,這家滿一芳賺到的銀錢也許還能幫三姑娘一把,如今,卻是有心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