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嘗試著問了這附近的街坊,昨晚可有人見到有誰出入過寧氏的房子,他們都說沒見到。”
蘇流月道“凶手顯然是帶著殺心過來的,他過來時會特意避開這附近的人也很正常,而且我覺得,凶手定然不是第一次來寧氏這邊,他是提前知道了寧氏家裡的情況,也知道寧氏家裡有浴桶,才會帶上一個竹刷子過來,完成這一場謀殺。”
其中一個衙役突然道“等等,昨晚這屋子裡不是還有一個人麼?死者的孩子說不定會對凶手有什麼印象……”
說到後麵,他似乎也察覺到了問小孩子這件事有些殘忍,聲音慢慢地低了下去。
就在這時,旁邊一直抱著哭喊個不停的孩子的婦人不忍地道“你們問小豆子也沒用的,寧娘子……一直都是避開小豆子做這種事,每回,她都是早早哄睡了小豆子,才會讓那些男人進屋。”
蘇流月不禁看向那婦人,想起了方才從死者嘴上,沒看到有任何綁縛過她的嘴的痕跡,甚至沒有任何她的嘴裡被塞過什麼東西的痕跡。
說明凶手昨晚行凶時,死者完全是可以呼救的,但她沒有,可是因為,凶手拿她的孩子威脅她了?
蘇流月開口道“你們知道死者在做那些勾當,難道不會……對她有什麼想法?”
“有自然是有的,但我和寧娘子一家做了十幾年鄰居,哪裡不清楚她的為人,若是日子能過得去,她也不用這般糟蹋自己啊!”
婦人從方才開始便十分貼心地捂住了小豆子的耳朵,搖了搖頭道“何況,如今戰爭剛剛停歇,這附近做這檔子活計的女子可多了去了,我還能一個個嫌棄過去不成?
最要緊的是,不管他娘做了什麼,孩子都是無辜的。”
這附近還有許多這樣的女子?
蘇流月的眉頭不由得蹙了蹙。
就在這時,一旁的孫昭安白著一張臉道“如果是這樣,那些女子……可能都會有危險,一年前死去的那兩個女子,一個同樣是新京裡頭的暗娼,另一個則是萬花樓裡的姑娘。
正是因為她們的身份太過低微,康少尹才沒有十分用心去查,後麵實在查不出什麼後,便直接把它變成了一個懸案!”
萬花樓,是新京裡頭的一座妓院,隻是檔次不算高,招待的向來是一些平民百姓。
連受害者的類型都對上了!
蘇流月微微一愣,猛地看向他問“萬花樓與暗娼不同,裡頭除了姑娘還會有很多夥計,如果他殺了萬花樓的姑娘,萬花樓裡定然會有夥計對他有印象罷?”
孫昭安卻搖了搖頭,道“那個萬花樓的姑娘不是在萬花樓裡被殺死的,而是……死在了外城邊緣一個破舊的院子裡,她先前從萬花樓逃了出來,誰都沒想到,她竟會被人殺死。
而那個院子是被一個遊商租下來的,那姑娘死在裡麵的時候,那個遊商剛剛離開了京城,隻是因為院子的租期還沒到,房東便也沒急著找下一個租客。
我們找到了那個遊商的出城記錄,在死者被殺害的時候,他已是離開了京城,所以凶手不會是他。”
“逃了出來?”
路由有些訝然道“我記得那種地方對姑娘的管控很是嚴格,姑娘基本很難找到機會逃跑罷,何況,她們的賣身契在萬花樓的老鴇手上,她們便是逃了又有什麼用?”
“難說。”
蘇流月卻搖了搖頭,道“賣身契隻在官府那裡有約束作用,隻要她能順利逃跑,不被官府抓到,這樣等她逃去了另外一個地方,就能捏造一個假身份繼續過活。
不過,這種事自然不是那麼容易做到的,萬一真的被抓到,後果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蘇流月倏然看向孫昭安道“當初萬花樓裡那個遇害的姑娘,可是剛進萬花樓沒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