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雲克淡淡一笑,眼神卻涼薄,道“這是魏王殿下身邊的侍衛統領曹彥。”
魏王身邊的人?
也是,這個案子魏王府上的總管一家被活活燒死了,馮大力也說過,魏王曾去京兆府鬨過事,他定是時刻關注著這個案子的。
他這會兒派曹彥過來,是要和他們一起行動?
蘇流月眸色微轉,朝曹彥行了個禮,道“原來是曹統領,小人見過曹統領。”
曹彥這個人就跟他的外貌一樣,性子看著就十分沉悶,朝蘇流月回了個禮後,嗓音平淡道“肖總管是魏王殿下手下的老人了,他們一家死得那般淒慘,凶手還久久無法抓拿歸案,魏王殿下很是悲痛,聽說太子殿下這邊有了重大發現,特意派小人過來跟進。”
蘇流月暗暗抽了抽嘴角。
不愧是你,魏王!
就連他手底下的人說話,也不忘陰陽怪氣兩句。
周雲克似乎已是習慣了這些場麵,似笑非笑地道“皇兄還是一如既往地沒耐性,放心罷,今天我會給皇兄一個交代,總不能讓他把火也撒到你們身上。”
說完,便不緊不慢地走到最前方,翻身上馬。
曹彥靜默片刻,沒說什麼,也走到了一旁的一匹黑馬旁,坐了上去。
蘇流月羨慕地看了他們一眼,最後還是認命地坐上了專為她準備的馬車。
路由帶著一小隊衙役,也騎著馬跟在蘇流月的馬車旁邊,邊走,路由邊低聲道“方才殿下說,待會,我們自去做我們的事,那個團夥裡的其他人,我們不用管。
我早上已是讓人去腳店那邊踩過點了,那個腳店雖然開在了官道旁邊,但那條官道並不通往什麼大的州鎮,平日裡在上頭走的人本就不多,更彆提在晚上了。
他們定會派人嚴密看守腳店緊挨著的那片林子,我們隻能埋伏在官道對麵,因為離那個腳店有一定的距離,我們基本聽不清他們說的話。”
蘇流月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路由也就沒說話了。
他知道蘇小郎君因為她表哥的關係,對這個案子格外上心,本來他們不用跟著去的,隻要等殿下把那個團夥的人都抓回來,他們再去一一審問就是了。
但蘇小郎君的擔憂他也明白。萬一殿下沒能把所有人都抓回來呢?萬一到時候有幾個人逃走了,逃走的人裡,恰好就有那個凶手呢?
路由想了想,又低聲道“蘇小郎君,你說我們這次主要是去觀察那個團夥裡的人,但……光靠肉眼看,能看出哪個是凶手嗎?”
蘇流月靜默片刻,道“我不確定,但……隻要凶手有去那個聚會,隻要他露出了一點蛛絲馬跡,我都定能捕捉到,其他的,隻能看運氣了。”
很多時候,運氣也是能否破案的關鍵性因素之一!
範堅說,他們定的是晚上亥時(九點)聚會,他們是去埋伏的,總不能真的等到亥時才過去,定是要早早地先在一旁躲起來的。
他們去到那個腳店附近時,天才剛剛擦黑,離亥時至少還有一個時辰,路由還擔心蘇流月無法忍受在這樣的荒山野嶺一動不動地趴伏這麼長時間,誰料蘇流月一路趴伏下來,哼都沒哼一聲,一直全神貫注地盯著腳店的方向,比一些衙役還要沉得住氣。
似乎已是很習慣做這種埋伏的事情了。
雖然訝異,但蘇小郎君平日裡讓人震驚的地方本就多,也不在乎多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