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合寶曆638年,5月5日,晴。
上午時分,在一條無名的小河之中,暖暖的陽光打在水麵上,隨著水麵的輕微晃動,河麵頓時變得波光嶙峋,水麵下一條紅白相間的錦鯉正懶洋洋的曬著太陽。
燦爛的光芒透過水麵打在它的身上,在它的身上隱約間閃爍著淡淡金芒。
但平靜的時光並沒有持續太久,在小河的另一側,一群與之相似的錦鯉正快速的向這邊遊來,領頭的那隻體型最為壯碩,足有半米多長,在它的頭頂可以明顯的看到一片顏色格外鮮豔的鱗片,透露著它在族群中高貴的身份。
很快,這群錦鯉便路過了那條正在曬太陽的錦鯉,領頭的錦鯉瞥了一眼它後,也沒做停留便向著前方氣勢洶洶的遊去。
等這群錦鯉全都離去後,幾條渾身漆黑的水蛇這才從河底的淤泥中鑽出,其中一條瞎了隻眼睛的水蛇,它用自己僅剩下的那隻幽蘭色的眼瞳緊緊的盯著剛才那群錦鯉離開的發現,它的嘴中發出了絲絲聲,隨後它又看了一眼還待著原處靜靜曬著太陽的那條錦鯉,思考了片刻後,它也帶著自己的同伴一起向著一個方向遊去。
同一時刻,在河流的岸邊,一位白須老者正氣定神閒的站在一柄飛劍之上,在他的身後,十多名年輕修士靜靜地屹立在他的身後不遠處。
在老者的身周,一道淡黃色的透明光幕將四周的迷霧驅散,老者抬眼看向了不遠處的大地上那條毫不起眼的河流,隨後他回過頭看向了這些新入門的弟子,頓了頓,他才緩緩說道。
“此次帶你們過來,主要是為了讓你們長長見識,切記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能離開我身周一裡,我們腳下那條蜿蜒的河流,便是通天河!每年的今日,便能在此看到魚躍龍門的盛況,數以萬記的錦鯉會爭先恐後的去挑戰那河流儘頭的通天門!”
在那老者的身後一名年輕弟子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師尊,魚躍龍門,這世間真的有龍嗎?”
老者聞言微微的點頭說道。
“龍自然是存在的,但世間尋常人,你們也包括我自己,終其一生也難見其一麵,都說神龍見首不見尾,實則不然。”
老者說完後,先前開口詢問的那名弟子忍不住又問道。
“師尊,今日我們不就是來看躍龍門的嗎?隻要有一條錦鯉成功了,不就能見到那傳說中的神龍了嗎?”
老者聽後淡淡的笑了笑,隨後解釋道。
“如果真這麼簡單,這天地的規則隻怕是早就要亂套了,那天門其難度不亞於一個凡人一步登仙,甚至更為困難,至少這一百年裡,宗門每年都會派人來觀摩,但從來沒有一條錦鯉能夠成功的,而失敗的代價足有一個,那便是死亡。”
聽到了它們失敗的結局後,一名女修士臉上露出一抹不忍之色,隨後帶著些疑惑開口問道。
“既然無法成功,那它們為什麼還要前赴後繼的去送死?它們難道不畏懼死亡嗎?”
老者聞言,並沒有馬上回答她的問題,他沉默了許久後才輕聲說道。
“這個問題的答案或許隻有它們自己才能回答你了,或許是一種使命吧,就如同你我一樣,為了心中的信念而踏上這荊棘坎坷的修煉一途一樣,我們在做的事情與它們又有什麼不同呢?”
老者的話語久久回蕩在眾人的心中,過了許久,才有一個眼尖的弟子伸手指著腳下河流中的那條落單的錦鯉說道。
“師尊,那裡好像還有一條錦鯉,它怎麼沒跟著隊伍走呀?”
老者低頭順著那名弟子的手指看去,果然在河麵下看到了一條正孤零零曬太陽的錦鯉,老者沉默了片刻後,解釋道。
“那條錦鯉在十多年前就出現了,它似乎很不一樣,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它從來沒有嘗試著躍過天門。”
先前那名女子盯著那條錦鯉猶豫了許久後才開口說道。
“師尊,既然它從來不去躍龍門,那我們能不能將它帶回宗門呀?”
聞言,那老者的臉色微微一變,隨後說道。
“不可,禁地內的生靈絕對不允許將其帶離,哪怕其毫無威脅,有太多慘痛的先例了,每一次禁地內生靈的出世,都會給那方天地帶來難以想象的災厄。”
那名女弟子聽完頓感一陣的心悸,不由的想起來先前從古籍中看到的那些記錄,片刻後她又有些不安的問道。
“師尊既然它們這麼危險,那要是它們自己走出了禁地會怎麼樣?”
這一次,老者倒沒表現的太過驚訝,隻是淡淡的搖了搖頭說道。
“禁地內的生靈受天地法則製約,是沒法自主離開禁地範圍的。”
見師尊這麼說,眾人懸著的心這才放下。
那名老者抬頭看了眼遠方的太陽說道。
“時間差不多了。”
隨著他話音剛落,在遠方的天空之上,毫無征兆的竟是有一條瀑布從天空之上垂直傾瀉而下,在其儘頭一座虛幻的門戶緩緩浮現,所有人抬頭看著眼前的這一切是那麼的不真實。
其中一名女子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天際之上的那道門戶,她的目光開始變得有些迷離空洞,她輕聲呢喃道。
“天門是天門,我要登天門!”
隨著她的話剛說完,她正準備離開老者的身邊,禦劍向那邊衝去,但下一刻,早有準備的老者已經輕飄飄的出現在她的身後,隻是抬掌輕輕地在其後頸處砍了一下,那女子身子一軟,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老者讓一名弟子看好她,隨後又回到了原處淡淡的說道。
“穩固好自己的心神,這對你們來說也是一種曆練,實在抗不住了,就閉眼不要去看。”
就在老者說話之時,那條天上垂掛下來的瀑布之上,已經有成千上萬隻錦鯉,爭先搶後的向上拚了命的遊去。
湛藍的瀑布頓時多了無數的紅點,它們身上的鱗片在太陽的照耀下,顯得熠熠生輝,就仿佛神跡一般,耀眼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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