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合寶曆638年,6月28日,陰。
時間一晃已是半月有餘,在那晚動蕩的夜晚後,楚河憑借著自身強大的個人偉力與自己培養起來的屬下們一同鎮壓了孫將軍此行帶來的數萬人軍隊。
這也多虧了他能先將孫熊武斬殺,沒了首領指揮的軍隊就好似無頭的蒼蠅一般,無法有效的組織起力量來,在加上,楚河他們占了地利,在熟悉的場地內作戰,又有眾多的百姓協助,這才得以以少勝多,但依舊逃去了不少的兵士,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這半個月的時間裡,楚河一邊在鞏固樊城的防禦力量,一邊在思考著對策,這不禁讓他感到十分的頭疼,以往這些事情都是自己的摯友阿良在替自己操勞,每每想起他來,楚河又是不禁的無奈歎息一聲。
他也不是沒想過帶著手下離開這座樊城,或是落草為寇,或是投靠其他大國,但身為王族的驕傲,以及對樊城的情感讓他最終還是選擇留下來。
清晨,天色昏暗,城牆上值班的一名兵士,正打著哈欠,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也就在這時,他突然察覺到腳下的城牆好似開始顫動了起來,他連忙打起精神,趴在了城牆邊上遙遙向遠方看去。
隻見,在大地的儘頭,漫天的黃沙飛舞,沉悶的馬蹄聲如同擊鼓一般,一下一下的擊打著大地。
見此情景,他連忙轉身用力拉響的警鐘,很快,楚河一行人便登上了城牆,放眼望去,眼前是一支浩浩蕩蕩的大軍正裹挾著無儘的威勢向城牆邊靠近而來。
站在楚河身旁蘇雨擔憂的開口說道。
“大人,是虎賁軍,這規模至少有十餘萬人!”
楚河聞言麵色微沉,沉默了片刻後,他才下令道。
“命令全部守軍做好戰鬥準備,此戰!我們死戰不退!妄言投降者,殺無赦!”
蘇雨領命後很快便將命令傳達了下去。
數千名弓弩手很快便在城牆上集結完畢,他們皆是麵容鐵青,有些膽小些的,此時握弓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一刻多鐘後,浩浩蕩蕩的虎賁軍便已經來到了城牆外數百步的地方,他們這才停下了前進的腳步,在大軍前列一名身穿精致甲胄的中年男子,他胯下騎著一匹黑頭大馬,緩緩向前走出了幾步。
他雖然頭發已然花白一片,已是遲暮之年,但他那一雙銳利無比的鷹眼,遙遙望向了遠方高大城牆之上。
楚河當然認識這人,他年幼之時,也曾經受過他的教誨,想到那些細碎的過往,讓他不由的在心中暗歎一聲。
想不到來的居然是他,這下可難辦了,這位老將軍的實力,以及他身後那十餘萬的虎賁軍,根本不是他這一座小小的樊城可以阻擋的。
就在楚河暗自頭疼之際,就聽到老將軍鐵木狼那渾厚蒼老的聲音喊道。
“楚皇子可還記得老夫?”
城牆上楚河聽到他這麼問,沉默了片刻後登高回應道。
“老將軍,彆來無恙啊!”
遠處,見到楚河的模樣後,鐵木狼哈哈一笑隨即他便獨自一人騎著馬向著城門的方向走去,很快他便已經來到了城門下。
此時楚河也已經命人打開了城門,見楚河親自前來迎接自己,鐵木狼顯得十分高興,他又是哈哈大笑了幾聲,隨即翻身下馬,幾步便穿過了眾人來到了楚河的身前,他微微低頭仔細的凝視著楚河片刻,他的麵色才重新變得緩和,他拍了拍楚河的肩膀後欣慰的說道。
“不錯,想不到這麼些年不見,當初那個動不動就哭鼻子的小子,已經成長為一方的霸主了。”
見他談及往事,楚河不由的淡淡一笑,回應道。
“老前輩,當初我才不到六歲,您就成天成天拿著大砍刀嚇唬我,我能不哭嗎?”
鐵木狼聞言又是哈哈一笑,但隨即他話鋒一轉,寒聲說道。
“小子,我可是接了旨意來殺你的,如今,你當真是一點都不怕我了?”
聽到他這麼說,楚河身邊的眾人紛紛麵色劇變,但作為當事人的楚河倒是一點不在意他說的這些,隻是淡淡的說道。
“我相信老前輩的為人,就算你是來殺我的,也不會使些陰險的手段,另外一點便是,如果您真的要殺我,您身後的虎賁軍隻需要幾次衝鋒,樊城必然是守不住的,這點你我皆心知肚明。”
聽到楚河真誠無比的回答後,鐵木狼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笑道。
“說實話,來之前我或許還有些猶豫,但此刻見到你還是原來的你,那老夫也便能下定決心了!”
說著他猛得單膝下跪,雙手作揖鄭重的說道。
“九皇子,救救北齊吧!我願奉你為主,揮兵劍指皇城!”
楚河見狀連忙伸手去扶鐵木狼,隨即他像是猜到了什麼一般沙啞著聲音問道。
“老將軍,你告訴我,皇城都怎麼了?母妃她們都還好嗎?”
聞言,鐵木狼也是不由深深的歎了口氣,沉默了片刻後才緩緩開口說道。
“唉,是老夫無能,沒來得及護住她們,現在的皇城已經亂了套了,楚天夏他就是個瘋子,登基後,每日都在不斷的肅清原本皇城內其他皇子公主手下的勢力,很多無辜的百姓也遭了災,現在的皇城就是白日街道上也是看不到一個百姓的身影,隻剩下了肅殺的兵士在不斷的巡邏,他上位後還頒布了數條全新的法案,增加了大量的賦稅,徹底開放了奴隸的買賣,在這樣下去,北齊危矣。”
聽完他的描述後,楚河的雙拳已然緊握,沉默了許久後,他堅定的開口道。
“老將軍,那便由你我一同結束這場荒誕的鬨劇吧!”
之後,楚河又與鐵木狼進城商量了許久具體事宜,最終他們便以最快的速度,備好物資,於次日清晨浩浩蕩蕩的向著皇城的方向奔騰而去。
等待他們的將會是一場極其艱難的戰爭,這裡的所有人,大家都有可能會死在那原本金碧輝煌的皇城之下,但有些事情,必須要有人去做!
偌大的北齊,父輩數百年打下的基業,絕不能就這般荒誕的走向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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