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此,符驍撩起眼皮,看著隨邊弘的眼睛道:“在驍看來,她未因私情無視此事,且用雷霆手段將他抓了出來,而非是掩蓋此事,已經做的十分好了。”
隨邊弘怔愣,將符驍說的這話反複在心裡琢磨,怒氣漸漸消散開去。
良久,隨邊弘長吐出了一口氣,啞聲問:“我給主公的壓力,竟這麼大嗎?”
符驍搖頭:“這壓力不是師兄給她的,是她高居此位,自己給自己的。因為她的自律,以至於師兄等人對她的要求越來越高,逐漸趨於......神。”
“神之一字,雖是崇高,但何嘗不是一種枷鎖?一旦她做了非神之事,追隨於他的人,便越發難忍,生怒,甚至是......責備於她。”
隨邊弘聽得此話,僵坐在了茶桌前。
符驍透過此時的隨邊弘仿佛看到了那些追隨於他的心腹,輕聲問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符驍一句“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將隨邊弘乾到了失眠,以至於第二日他再去見林知皇時,是頂著一雙黑眼圈去的。
林知皇見到向來對自己容貌苛刻精致的隨邊弘臉上出現黑眼圈,便以為是她昨日之舉,才害的隨邊弘如此難寐,當即走下主位,執了正在對她行拜見禮的隨邊弘的手,態度誠懇的開始檢討她昨日的過錯。
哪知林知皇檢討自身過錯的話才說到一半,便被隨邊弘給打斷了。
隨邊弘神色柔和道:“主公如此行事也沒錯,王鹿是個難得的人才。主公親自下手重掰,他日後隻會對你更加死心塌地。”
隨邊弘行事理智大於感情,林知皇簡直不相信這話是從隨邊弘嘴裡說出來的。
“聰淵當真這麼認為的?”
“嗯。”
隨邊弘這一反常態的態度,倒惹得今日準備哄人的林知皇越發忐忑起來:“本王此次行事......確實是摻雜了幾分私心在裡麵。聰淵.......”
林知皇檢討的話聲還未落,隨邊弘就又打斷了她後續欲說之言:“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有一兩分的私心,又有何妨?”
林知皇上下打量隨邊弘,很有些懷疑今日的隨邊弘是被溫南方給附體了。
隨邊弘被林知皇這眼神看的啞然失笑,慵聲道:“有人對邊弘說,神之一字,雖是崇高,但何嘗不是一種枷鎖?”
“邊弘將您奉做了神,便也在以神的要求在要求您。卻忘了,您.....也是人。豈能沒有七情六欲?沒有那一兩分的私心?”
“您不也是對邊弘有私心,才讓聰庭去做誘餌的嗎?”
林知皇沉默了。
隨邊弘現在和符驍住在一起,與他說這話的人除了符驍,還能有誰?
符驍......
林知皇垂下眼眸,因為他與我身處同位,所以才能這般一眼看透我的壓力所在嗎?
倒真是,要多謝他幫我開導聰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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