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文帝眼中飛快閃過一絲狠意,波瀾不驚地勾起嘴角“先帝殯天前一月就擬下傳位詔書,你怎麼會認為朕手中沒有傳國玉璽?如妃告訴你的?”
乾文帝嗤笑一聲“那她可否告知於你,先帝殯天當日,曾下旨讓她殉葬?”
右丞相臉色巨變。
“你真是可笑可悲又可憐。”乾文帝負手走到他麵前,“你效忠的君主奪你所愛,你癡情的女子哄你騙你。而朕,將你提拔至相位。你不思感恩,反勾結外敵。”
右丞相麵如死灰。
“讓朕猜猜。”乾文帝俯身湊到他麵前,牢牢盯著他,“你之所以通敵叛國如妃母子還活著,是嗎?”
右丞相瞳孔一縮。
“看來朕猜對了。”乾文帝直起身,眼中無悲無喜,“右相譚孝忠,勾結外敵,意圖謀逆直係儘誅,旁係終身不得踏入仕途。”
右丞相譚孝忠慌了“陛下!稚子無辜!求陛下收回成命,饒恕”
乾文帝打斷他“在你勾結如妃母子時,就該想到有這等下場。朕已經寬宏大量,沒有誅你九族。”
譚孝忠癱軟在地。
乾文帝擺了下手,守在殿外的禁衛軍快步進來,將他帶走。
刑部尚書秦準戰戰兢兢抬起頭,問“陛下,不審問嗎?”
乾文帝“不必。”他撥了撥大拇指上的扳指,沉吟片刻後,道“右相負責的一應事宜,六部暫代,太傅從旁協助。”
易太傅和六部尚書“是。”
乾文帝抬腳往外走“朕乏了,免朝三日。”
等他一走,易太傅等人才顫顫巍巍相互攙扶著從地上爬起來。
今日所見所聞,可真是刺激。
沒過幾天,右相譚孝忠通敵叛國的消息傳出。
京城嘩然。
好些和譚孝忠私下有過往來,且關係走的比較近的,更是人人自危。
一道又一道的聖旨接連頒下,一批又一批的人被抓走。刑部大牢都快住不下了,整夜整夜的有人慘叫喊冤。
連著半個月,執行斬首死刑的西市,那地上的血就沒乾過。
百姓們一開始還有看熱鬨的閒情,到後來開始躲著西市走。
經過這麼一遭,他們算是深刻體會到戲文話本中的“天子一怒流血千裡”是何等場麵了。
寧家。
新平長公主正和寧培安逗趣小兒子,說他二十多了還沒有意中人,怕是要成和尚。
崔鴻很無語,正要把大哥拖下水,就見宮中來人。來的還是一直在太後身邊伺候的段嬤嬤。
“嬤嬤怎麼來了?”新平長公主忙起身,“可是母後有何不適?”年前太後不慎感染風寒,拖了小半月才好。
段嬤嬤笑著道“殿下放心,太後身子康健,不過是想念您了,差奴婢來請您進宮說會兒話。”
新平長公主鬆了口氣“嬤嬤稍等。”
她回房換了身衣裳,和丈夫兒子交代一聲,這才跟著段嬤嬤進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