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安甫還沒從兒子差點被老虎咬了的驚嚇中緩過來,聞言語氣有些生硬:“它以前不吃,不代表現在不吃。”
“因為壓根兒不好吃啊。”王柯道:“肉少,全是骨頭,口感賊差。”
佟安甫:“......”說的像你吃過似的,還口感差。
“先進去吧。”唐文風對王柯說道:“你帶佟小少爺去洗漱一番,再找一身乾淨衣裳給他換上。”
王柯點頭:“是。”
一身狼狽的佟寶玉不是很想走,兩隻手緊緊拽著他爹的袖子,剛剛他是真的差點被嚇破了膽。
任誰一回頭就看見三頭老虎,沒被當場嚇死都算膽大了。更彆說他還因為太過害怕,沒能攀住牆頭,摔下來後讓那仨咬著後衣擺拖了一段。
唐文風歎氣:“你進去洗,我們在外等。”
他實在不想再磨蹭下去,再拖,天都要亮了。
最後,佟寶玉去了單獨蓋出來的澡堂裡洗澡,敞開的澡堂門外,唐文風他們圍坐一圈。
“佟大人,咱們也彆浪費時間了,你既然選擇了來找唐某,應當是已經想明白了。”
佟安甫方才因為兒子差點被咬升起來的硬氣,此時麵對著唐文風,就跟被針紮破了的皮球一樣,泄了氣。
“是這樣,沒錯。”
“既如此,那咱們也彆拐彎抹角了,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和武國潘乾這行多久了?手裡一共攬了多少錢?”
佟安甫顯然是有備而來,聞言從袖子裡掏出一疊字據與信:“斷斷續續算起來一共就三年吧,我膽子不大,你應該也看出來了。總共到我手裡的有三萬九千八百多兩銀。”
“接近四萬兩?”唐文風接過他手裡的信和字據,一邊低頭翻看,一邊感歎,“怪不得是個人都搶破了頭想進鹽撫司,的確是暴利。像您這麼不積極掙錢的,都能掙這麼多。”
佟安甫乾笑。
“武國潘有上家嗎?”
“應當是有的。”
“左相?”
“應該是。”
武國潘是左相的門生,他能順利進鹽撫司,坐上巡察這個位置,這其中就有左相的手筆。若說他利用私鹽摟這麼多錢是為了自己,佟安甫是萬萬不信的。
唐文風快速掃完了手裡的信和字據,手指點著膝蓋:“佟大人,將近四萬兩啊,您老想好怎麼個死法沒?”
沒等佟安甫開口,衣服還沒穿齊整的佟寶玉就撒丫子從澡堂裡跑了出來,撲通一聲往唐文風腳邊一跪,伸出手抱住他的大腿,抽噎著道:“唐大人,我爹他是一時糊塗,您就高抬貴手,看在他棄暗投明的份兒上,饒他一命吧。”
唐文風黑線:“撒手。”
“我不!”佟寶玉哭的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剛才的澡直接白洗了,“你不答應饒了我爹,我就一直不撒手!”
唐文風默默抬頭看向佟安甫。
佟安甫一個激靈,連忙去把蠢兒子拽到身邊,低聲罵他:“你是嫌你爹我活太長是不是?”
佟寶玉委屈:“我這不是給您求情呢嘛。”
佟安甫瞪他:“你閉嘴什麼都彆做,就是給我求情了。”
佟寶玉垂著腦袋,蔫兒蔫兒地喔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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