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讓硯台給自己胳膊上的傷重新包紮好,唐文風拎著布老虎湊近燭火,烘乾上麵沾染的血液的同時問道:“怎麼拿到的?”
硯台拍了拍手上的點心渣:“那小姑娘想爹,晚上睡不著,趴在窗戶邊看月亮。我告訴她她爹也很想她,可以幫她帶一件她最喜歡的東西送給她爹。”
“欺騙小姑娘的怪大叔。”唐文風指尖蹭了蹭布老虎上的血,發現乾的差不多了。
硯台道:“那也是某個怪大叔先讓我去想辦法騙人的。”
“得了啊,你們倆半斤八兩。”幽幽醒來的王柯聽了會兒,忍不住吐槽。
唐文風、硯台:“......睡你的。”
王柯撇撇嘴,當真閉上眼繼續睡了。他這次傷的有點重,確實應該多睡睡恢複恢複。
唐文風穿衣服的時候扯到傷,疼得齜牙咧嘴,一邊抽著氣,一邊低聲罵道:“這筆賬早晚算回來。”
穿好衣服,他拎著布老虎的尾巴,帶著硯台和秦鎮去了大牢。
武國潘叔侄被關在相鄰的兩間牢房,兩人睡不著,正坐在稻草上,靠著木欄杆小聲說著話。
聽見腳步聲響起,叔侄倆齊齊噤聲,抬眼看過去。
唐文風走到牢房外,隨手將那隻布老虎扔到武國潘腳邊:“一個小姑娘托我們轉交的。”
武國潘一開始沒在意,等到看見那拙劣的針線,醜的彆具一格的布老虎時,雙眼不敢置信地睜大了。
他將染了血的布老虎撿起,翻來覆去看了看,確定是自己在妻子的指導下給女兒做的那一個後,猛地起身,跑到唐文風麵前,伸手想要去抓他,厲聲質問:“你做了什麼?告訴我你做了什麼?!”
旁邊的武長平也認出了這隻醜的全天下找不出第二隻的布老虎,嘴唇張合著卻說不出一個字。
“我可沒做什麼。”唐文風挑眉,“我雖然自問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不至於對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下手。”
“你這話什麼意思?”武國潘死死抓著木欄杆。
“字麵上的意思。”唐文風手指點了點他,又點了點武長平,“你們叔侄二人被當做棄子拋棄了。這隻布老虎是我的人從一個情況不大好的小姑娘手中得到的。”
他沒說假話,小姑娘確實不大好,想她爹想的大晚上都睡不著,會影響身體發育的,以後當心長不高個兒。
武國潘眼睛都要紅了:“她怎麼樣?他們怎麼樣?”
“將你知道的所有告訴我,並且和我合作,我可以放你回去見他們最後一麵。”唐文風道。
早已方寸大亂的武國潘咬了咬牙,用力一點頭:“好!”
他不是沒有懷疑過唐文風的話,可他是左相的門生,這些年暗中幫著處理了不少事,也見過不少事。深知左相的為人絕不像表麵那樣慈善。
對他無用的人,對他有威脅的人,他都會毫不猶豫舍棄。
武國潘看了太多例子,毫不意外自己會成為下一個。隻是他沒想到,會這麼快。
“那麼,合作愉快。”唐文風讓秦鎮打開牢門,將筆墨紙硯奉上。
武國潘趴在牢房裡的小矮桌上,握著筆的手遲疑了片刻,到底是落了下去。
他為左相做事多年,雖然還算不上最得信任的那批人,可知道的也不少。加之他看多了不好的下場,有暗中偷偷收集一些證據以謀後路,所以知道的比左相以為的還要多。
天亮時,一名獄卒拎著一個食盒走進來,看見坐在牢房外的唐文風幾人時,行了個禮。
唐文風掃了眼他手中的食盒:“誰的?”
獄卒道:“何大人府上管事讓屬下送給何少爺的,說是怕他吃不慣牢房裡的飯菜。”
“檢查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