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田氏坐牛車到了縣城。
好不容易找到穆阿婆家,剛到門口就聽到有人爭執的聲音。
“你還是人嗎?連藥也要拿,這個你拿回去有什麼用?能治得了你這個不要臉的毛病嗎?”
“那我不管,李大眼上次打傷了我,這個就當藥醫費了。”
昨天宋月華同田氏說過,她買了一個月的藥包放在穆婆子的床頭,才過了一天,這種東西都有人來搶。
田氏推開口大聲喊道,“官差老爺,快來抓土匪啊,連個孤寡老婆子都搶,不要臉啊!”
田氏的聲音大,從裡屋跑出來一個中年婦人,罵道,“喊什麼喊,誰是強盜,再亂嚷嚷信不信我拔了你的舌頭。”
“那你倒是拔啊!”
田氏半點不怯,高聲道,“誰欠了錢你找誰去,欺負一個老婆子算怎麼回事,正好衙門離得近,咱們找官爺說說理去!”
“嚇唬誰呢你!”婦人雖然嘴上不服軟,但還是把藥包扔了回去,恨恨地瞪了田氏一眼,才離開的。
田氏把東西收好,一進到屋子就同穆婆子麵麵相覷。
“我是宋姑娘叫來照顧您的,”田氏又道,“我給你熬藥去,放心,我不會偷東西的。”
穆婆子也不傻,剛剛外頭的話她也聽進去了。
田氏看著油乎乎,灰撲撲的灶台,還有亂七八糟的房間,歎了一口氣,擼起袖子就開乾。
好在外頭的水缸是滿的,打掃起來可費水了,這裡的柴火還得去市集買,要是村裡,自己找一片林子就能砍上好幾捆,住城裡可真費錢。
給穆阿婆熬了藥,等她喝完後,田氏才開始收拾灶房。
直到臨近中午,灶房才收拾出來,然後把自己帶來的菜米收拾出來,做了一頓正經飯菜,等到飯菜上桌後,穆婆子囁嚅著嘴唇道,“何必啊……”
田氏沒有管他,而是單獨裝了一份出來放在灶台上熱著。
穆阿婆吃完後,用袖口擦了擦碗,田氏接過道,“我一起洗了。”
“明天你就彆來了,我消受不起……”穆婆子神情卑怯。
宋月華本身不欠她什麼,反而是自己兒子差點把她給傷了,就算是把他給關起來也是官老爺的決定,自己沒有理由還讓人照顧。
田氏歎道,“阿婆,姑娘是個好人,她隻是見不得彆人受苦,你也彆想太多,等你兒子回家,我就不來了。”
如果沒有田氏,穆婆子知道自己彆說做飯或彆的什麼,隻怕是水都喝不上一口。
穆婆子突然抬頭道,“你先出去一會,晚點再進來。”
田氏一時沒反應過來,隨後小聲道,“要解手?”
穆婆子表情尷尬,平日裡這種事都是她自己爬過去的,家裡外人,又不好解釋……
田氏在家裡角落找到的恭桶已經滿了,她讓穆阿婆先等一等,等她倒完後,又刷洗乾淨,然後找到以前用來解手用的木架子,才把穆婆子給抱上木架子。
把門關上後,田氏在外頭問道,“嬸子,你還有換洗衣裳嗎?今天日頭不錯,順道給您洗個澡怎麼樣。”
“不用你費事,我衣裳都臟了,換的也是臟的。”屋裡傳來穆婆子的聲音。
田氏又道,“那成,我先幫您把臟衣裳給洗了。”
等到穆婆子解完手,田氏又提著恭桶出去倒乾淨後,又洗涮乾淨才放回來。
張二牛過來時,田氏正在搓洗衣裳,笑道,“飯菜給你留在灶上了,你去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