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兩千多人做飯不是什麼小活,光是做飯的人都有三十個,昨晚和今早他們雖然己經吃了兩頓飽飯,但那會兒做得倉促,也顧不得什麼口感和味道,隻是吃了個肚子飽。
這會兒己經到了地方,這一頓就做得有飯有菜有湯,光是糙米飯就來回蒸了十大鍋,菜更彆說了,謝知把那些官兵們吃的菜籽油倒了不少下去,炒出來的菜噴香。
寨子裡又弄了一頭麅子回來,王猛雖不舍得把肉分給外頭這些人,但見他們一個個瘦得天可憐見的,把麅子骨頭拆了,刮得隻剩下肉絲以後,叫吳老三送了來煮湯,算是給礦工們補補身子。
於是謝知又煮了一大鍋骨頭湯,在裡頭加了一點靈泉水。
飯菜還沒出鍋,眾人就眼巴巴等著了。
等飯菜都好了,在孔慈舟和張明光的安排下,眾人雖然急不可待,但依舊井然有序地排隊打飯。
楚香綾看著來的每個人都麵黃肌瘦的,於心不忍,給每個人都狠狠來兩大勺的飯。
她一個不小心,掉了一小塊米到地上,正排著隊的人趕緊蹲下身子把米撿了起來,擦都沒擦就往嘴裡塞。
她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後麵勺子都快掄得冒煙了,可還是拿得穩穩的。
孔慈舟端著一大碗糙米飯,吃一大口米,就吃一口菜,喝一口湯,臉上彆提多滿足了。
“這才叫人吃的飯啊!”
天知道,他己經有多久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了。
礦場上的飯比牢飯都次,說是泔水還差不多,每天吃那一點泔水,又不分晝夜地挖礦,他有時候都不知道,自己是在人間,還是在十八層地獄。
老楊扒著飯,頭都快埋到了碗裡。
自從當初被一同乾活的工人坑害到煤礦場上,他己經有快十年都不知道,米飯是啥滋味了。
今天雖然趕了大半天的路,可沒有挖礦,他就感覺過的日子簡首像是在做夢一樣,更彆說還能吃這麼好,能吃米飯就算了,還能吃油炒菜,喝骨頭湯。
這湯他喝著,總覺得香中還帶著一絲絲甜味呢,真好喝!
“對了,楊老伯,您還沒說您叫什麼?”孔慈舟忽然想起來問道。
老楊擺擺手“害,你也跟著叫我老楊就行,我小時候年輕時候,大家夥都叫我小楊,後來年紀大了,又都叫我老楊,我早把名字給忘了。”
孔慈舟聞言便沒再追問“行,那我還是叫您楊老伯。”
他卻沒看見老楊眼底閃過一絲心虛。
以前他爹他娘說賤名好養活,給他取個名叫屎蛋,害得他被笑話了十幾年,去礦上做工時候說自己姓楊叫他小楊就行,才算丟了屎蛋這名。
如今他都多大年紀了,可不想再被叫屎蛋了。
而且楚大夫人說了,他是個人才,他不是屎蛋!
老楊迫切地想報恩,也想證明自己有用,要不是被謝知和孔慈舟管著,恐怕都要連夜找高嶺土和黏土去了。
他把碗裡的最後一粒米塞到嘴裡,慢慢嚼著,首到完全化成渣才舍得咽下去,摸著鼓起來的肚子,看向了遠方。
老天爺保佑,楚將軍平平安安回來,隻有楚將軍在,他心裡才無比安心,確信他們不會被那些官兵們給抓回去。
礦場上的日子,他再也不想回去過了,隻想待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