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太突然了,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喬阿蒹看見劉春明臉色蒼白,襯托出一副破敗相,預測出他家可能發生了什麼事?
“你……怎麼會在這兒?”喬阿蒹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我在這裡為人民服務呢,給旅遊的人們照相……掙點零花錢……”劉春明故裝做鎮定的說,他看出喬阿蒹好像發現他的什麼,又問道:“老同學,你來火車站……是送人?”
“是的……我過來送一對,比咱們大一屆的知青回上海……你來這裡照相,還不如回上海呢,上海火車站照相的人多呀……”
“回上海?上海……我是回不去了!老婆有病……不瞞你說,我來這裡照相就是掙錢給她看病。另外,我家在上海也沒啥有人了,爸爸和媽媽都沒了……”劉春明說著,臉上湧起一種難言的羞愧。
“什麼?你照相掙錢,是為了給老婆看病……那麼,你的老婆患得是什麼呀?”
“是先天遺傳的脊髓炎病……關節活動不了,生活不能自理。”
“是嗎?聽說這種病可不好治啊……”喬阿蒹深表同情的說。
這時,便聽見劉春明講起,他娶隊長女兒王招弟當媳婦的故事:
……劉春明來到方家屯插隊的第一年,青年點的房子還沒有蓋好。他和另外的兩名知青,一起被安排在一個老貧農家裡居住。
這個老貧農的房子又破又亂,屋裡還有一股酸臭味,地下幾乎插不進去腳,劉春明他們三個知青就擠在北炕上。
時間一長,這樣的環境誰也受不了,他們三個知青就去找隊長王廣成。
隊長王廣成也沒有辦法,就把他們三個人化整為零分散到三個家庭居住。隊長王廣成看見劉春明長的溜光水滑,挺招人喜歡的,就把劉春明留在自己家裡住,便說:“等青年點……集體戶的房子蓋好了,你們再搬走。”
隊長王廣成的女兒叫王招弟,她跟爸爸的眼光一致。她也發現劉春明長得溜光水滑,便一見鐘情。覺得劉春明小夥子知情達理,模樣也帥,就打心眼裡喜歡他。
爸爸看出來女兒的心思,便提醒她說:“劉春明可是大城市的人呢……在這裡的時間不會太長的。”
“他往哪裡走啊?他的爸爸是個大壞蛋y派……”王招弟自信的說。
隊長王廣成聞聽,便明白了,女兒心真細啊!她已經做了調查研究。他擔心說:“閨女呀!劉春明這小夥哪都好……可他的爸爸是個y派……還是離他遠點好,免得影響你。”
可是,性格開朗的王招弟不聽爸爸的話,便主動的接近劉春明,還偷偷給他煮雞蛋吃。就這樣一來二去,她們兩個人就好上了。
一次鏟玉米地,王招弟要求和知青們一組,大家一看是隊長的千金,誰也不敢說不字。
結果,劉春明一天也沒乾什麼活,都讓王招弟逼著大夥幫劉春明鏟完了。
從那以後,劉春明插隊的生活不再枯燥乏味了,王招弟天天的陪著他。兩個人在一起度過兩年美好戀愛時光,男歡女愛免不了產生愛情的結晶。很快,王招弟就懷孕了。
隊長王廣成發現女兒懷孕的時候,生米煮成熟飯了,才同意讓她們倆在一起,逼著她們倆趕緊結婚。
這下劉春明傻眼了,他知道,自己一旦結婚了,那麼什麼招工回城就更沒有希望了。
其實,王招弟這個姑娘長的不算太漂亮,在劉春明的眼裡就算是一般人,關鍵她比劉春明還大一歲。他也聽人們說過,女大一不是妻的說法。
實際上,他犯了一個最大的錯誤。作為知青來講,在農村結婚生孩子。那麼,招工回城的機會幾乎為零。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劉春明,眼看著人家知青們,一個個的招工回城、當兵、上大學離開了這裡,他的心都碎了。
可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天”,他的老婆生病了。
到醫院查出,王招弟患的是先天性脊髓炎疾病,為了看病,劉春明花掉了自己的所有積蓄。
劉春明一向不願意乾鋤草、割地、施肥等農活。農村的春種秋收,從早忙到晚的日子他過夠了。
劉春明便利用自己攝像的技術和愛好,他來到火車站廣場上,給路人照相掙錢為老婆看病……
今天,喬阿蒹看見劉春明被折磨成這個樣子,上海他是回不去了,一個大老爺們總是兩眼淚汪汪的,為了掙點醫藥費,而在這個塵土飛揚的地方忍受著屈辱和勞作。心想,他將來一定會有出息,能成就大事。
喬阿蒹想到這,從包裡拿出兩百元錢便同情的說:“老同學不要太難過……這點錢你先拿去急用。等我回上海,再給你彙錢。”
未完待續七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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