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楚明玠來了,皇帝的胳膊沒有被鋸斷。
所以他乾脆直接藏起了藥,隻當自己沒有這種堪稱神藥的藥。
誰知,他竟然會被抓、被查。
結果這藥就被搜出來了,成了他不救皇帝,要皇帝死的物證之一。
周錦燁意識到,他是替楚恂背了黑鍋。
其實他找過的那批錦衣衛,在當晚就被楚恂的人抓了。
畢竟葉家二郎可是錦衣衛十四所千戶,葉家二郎借著職務之便,跟楚恂裡應外合。
楚恂用自己人代替了那幾個錦衣衛,於春獵當天假的錦衣衛、楚恂的人跟在皇帝身邊,然後假的錦衣衛換上黑衣再裝扮成刺客,刺殺皇帝。
假的錦衣衛、刺客其實早就逃跑了,禦林軍等人追捕到的所謂的刺客,是假的錦衣衛扔過去的、在春獵的前天晚上被他們抓來的真錦衣衛。
他們給其戴上人皮麵具,喂了毒藥,讓人以為這就是刺客,畏罪自殺。
周錦燁解釋不了自己為什麼那天晚上找錦衣衛,安排了他們什麼。
也無法解釋自己在春獵時,為什麼“跟蹤”皇帝,更無法解釋,他為什麼把藥給謝昕月用了。
因為這樣,不是讓皇帝知道了他和謝昕月私通嗎?
到時候皇帝不僅認定了他因為恨,安排了這場刺殺,他還會被加上一個與貴妃私通的罪名,自己活不成不說,且連累了謝昕月。
周錦燁攥著拳頭,手背上淡藍色的血管凸起,這一刻他低下頭沉默不語。
“周錦燁,你還安插了人到宸貴妃的宮中,你是何居心?因為朕為了宸貴妃,殺了康樂和她肚子裡的孩子,你就要對宸貴妃下手嗎?是不是你此次沒能殺了朕,一計不成,日後你就會在朕去宸貴妃宮中時,要你的人害朕?”
皇帝列舉出的周錦燁這一條條罪狀,就連太後都無法為他開脫。
他有動機他因為康樂而恨皇帝,且對皇帝不滿多年),有行動那天晚上安排錦衣衛、春獵當天跟蹤皇帝、不救駕、還安插人到宸貴妃宮裡、皇帝身邊),有物證有藥不給皇帝用)……這種種,任誰來了,都無法洗脫掉周錦燁刺殺皇帝的罪名。
太後氣得全身顫抖,上前一個耳光狠狠甩向周錦燁,又把他踹翻在地,“逆子!你怎麼能如此糊塗啊!”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周錦燁從地上起來後,也不跪了。
他站在皇帝麵前,抬手用力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跡,破釜沉舟,“無論臣說多少遍,臣是被陷害了,是冤枉的,皇上你也不會信。”
“怕是僅憑臣對你不多年,懷恨在心,今日這番忤逆,你就不會寬恕了臣。”
“既如此,臣無話可說,臣認下便是。”
太後身形晃動著,被氣得險些昏厥過去,語聲顫抖痛心地怒斥,“你倒是敢作敢當有氣節,但你有沒有想過整個周家,你的妻子和兒女!這可是弑君啊!”
太後在讓周錦燁對皇帝服軟。
他一人攬下所有,被處死,不能牽連了家族。
周錦燁熱血衝頭,被太後這麼一提醒,他冷靜幾分,頓了頓,膝蓋又彎了下去,已然決定求皇帝放過周家。
誰知,下一秒皇帝盯著他,問出了這麼一句,“周錦燁,你和朕的宸貴妃是不是私下有染?”
皇帝不想給自己戴綠帽子,但帝王疑心都重。
周錦燁的種種行為,一方麵表明了他就是安排了這次刺殺,再者,讓他懷疑周錦燁和宸貴妃私通。
周錦燁的身軀震了震,猛地抬頭看向皇帝,彎下的膝蓋僵硬在那裡。
他和皇帝對視著,眼裡的情緒起伏,心裡百轉千回。
過了許久,周錦燁用力閉了閉眼,又睜開,同時也鬆了拳頭。
他染血的嘴角勾出一抹弧度,那笑意有幾分的瘋狂,“是啊,皇上,臣弟可是覬覦你的宸貴妃很長時間了。”
“雖然臣的妹妹康樂因宸貴妃而死,可是臣一點都不怪宸貴妃,臣隻恨殺了康樂的皇上你,你看,臣多愛你的宸貴妃。”
“可是宸貴妃滿心滿眼卻都是你,那次雷劈你,她替你擋了,春獵當天她為了保護你,險些喪命於狼口,她一次又一次為你拋下性命,她怎麼能如此愛你呢?”
“可是你呢?你根本就不值得,你這種冷血無情,玩弄女人,對親生兒子痛下殺手的男人,根本就不配!”
“臣弟得不到她的心,那就殺了表哥你,把她搶過來,得到她的身!”
周錦燁瘋魔了一樣笑出來,笑得眼角都湧出淚花來。
寢宮裡回響著他的笑聲。
太後被驚得往後退了幾步,“瘋了,你真的瘋了……”
皇帝被這般挑釁,被嘲諷,九五之尊的顏麵被踩在地上踐踏。
他怒火中燒,忽然從龍榻上起身,左手抽出劍,朝周錦燁的胸口刺去。
“不!”太後撕心裂肺地驚喊了一聲,於那一刻,撲到周錦燁身上。
她的弟弟隻有周錦燁這麼一個嫡出的兒子。
這是周家唯一的嫡出公子,是她的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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