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東淩國來的是手握重兵威震四方的定遠侯,還攜著夫人。
楚恂和楚明騫跟定遠侯算是朋友了,定遠侯夫人懷著身孕,加上這一路他們的衣食住行都是謝疏澤在全國連鎖的商鋪負責的,所以皇帝安排了謝疏鶴和楚明騫去迎使團。
謝疏鶴攜著楚輕盈去了,謝疏澤和柳氏伴在左右。
而楚桉不願在府中待著,能帶他去的,他是一定要做大人身上的掛件的。
過去幾個月,他跟著楚明玠時,在學醫術。
在楚明騫身邊,就看楚明騫早起練武,日常給那十萬人訓練。
他被謝疏澤帶著時,跟謝疏澤學習經商。
謝疏鶴則帶著他讀書識字,跟著娘親學兵法……總之,他什麼都學。
謝疏鶴是要將他培養成全能型的,六邊形戰士。
楚輕盈給謝疏鶴豎起大拇指,“親爹。”
之前首輔大人可是說過的,前世楚桉已經那麼苦了,今生就讓楚桉做個無憂無慮的孩子。
他會替兒子奪來一切,讓兒子坐享其成。
謝疏鶴攬著楚輕盈的腰,在楚輕盈的唇上廝磨著,“是這樣沒錯,但為夫將這整個天下都捧給他,他要有能力守得住才行。”
“盈兒,我們總歸會老,離他而去的,往後幾十年的路,都要靠他自己。”
他得在自己還活著的這幾年裡,竭儘全力,傾儘畢生所學培養楚桉,讓楚桉能在他死後,獨當一麵,也代替他保護照顧好楚輕盈。
楚桉畢竟是大人的芯子,重活了一世。
一寸光陰一寸金,旁人隻能學習一輩子,他可以學習兩輩子。
那當然不能浪費了時間和機會,現在要從嬰兒時期就該學起來!
楚桉:【“……好好好,我謝謝你親爹,沒關係,我愛學習。”】
楚輕盈在謝疏鶴耳畔,低聲笑著說:“在桉兒之前,太子姐夫是最愛學習的。”
太子?謝疏鶴一臉一言難儘。
太子自從跟楚輕璿成親後,課業荒廢了,學習得那都不是正經的東西。
現在沒了以前的記憶,他重新鑽研,又畫了避火圖。
包括楚桉在內,他們幾人都一人收到了一本。
首輔大人的那本放在了書房,跟官員們議事,偶爾摸魚,他都在研習避火圖你敢信?
這次楚輕盈就抱著楚桉去了,他們到皇城外的官驛迎東淩的使團。
按照時間,他們已經來得很早了,要等著東淩的使團。
這是禮儀和友好,對東淩的重視。
謝疏鶴一人坐著一輛馬車,謝疏澤和柳氏一輛,楚明騫騎馬。
楚輕盈騎著食鐵獸,懷裡抱著楚桉。
他們還沒到達官驛,遠遠地就看到東淩的使團已經先到了。
他們應該也是才到,定遠侯霍遠霆還沒從馬上下來,身前坐著夫人穆瀾。
穆瀾的肚子高高隆起,看起來似乎快生了。
這個世道,女子們都是被拘於一方宅院裡,也隻是偶爾跟著夫君去參加宴會,其餘時候是不能跟著夫君一起拋頭露麵的。
如果一個男人走到哪兒都帶著夫人,那會被恥笑唾棄。
但霍遠霆不僅攜著夫人出門了,且還是在出使他國這麼重大的公事上,更讓人難以理解的是穆瀾身懷六甲,換做旁人都小心翼翼地養著胎呢。
她這馬上就要生了,卻長途跋涉舟車勞頓跟著霍遠霆來了,是一點都不怕路上出個什麼意外。
“你有所不知,東淩定遠侯的夫人跟我們一樣,也是將門之後。”楚明騫和楚輕盈行在一處,對疑惑的楚輕盈解釋著。
“定遠侯夫人從小就與平常女子不同,離經叛道,東淩雖然也不允許女子上戰場,但她學花木蘭女扮男裝,十三歲便從了軍……”
穆瀾從無名小卒被封為將軍,立下了赫赫戰功,僅僅用了五年的時間。
她的女兒身被揭穿後,東淩的皇帝隻是象征性地罰了她,然後改了政策,在東淩不管男女都可以從軍,上戰場。
東淩的皇帝欽佩穆瀾,要將穆瀾納入後宮,做他的嬪妃。
穆瀾抗旨不遵,棄了戰功不要,隻願嫁給霍遠霆,為霍遠霆洗手做湯羹。
而霍遠霆在大殿外長跪不起,請求皇帝為他和穆瀾賜婚,他願意用自己的一身戰功和兵權來換。
東淩的皇帝成全了二人,沒有讓他們拿任何東西交換,反而繼續重用二人。
楚輕盈笑了,“穩了,這兩人都是戀愛腦,跟我們絕對是一路的。”
楚桉點了點頭,【“東淩有個好皇帝,但可惜的是,在前世,定遠侯夫婦二人雙雙戰死在了沙場上,東淩被大周滅國了。”】
楚明玠和楚輕盈的心魂都震了震,二人用眼神交流著。
前世,傅寒辭設了一個局,楚明騫身邊的副將背叛了他。
楚明玠戰死,楚家因此被安上了通敵賣國的罪名。
楚家被誅了九族後,北境壯大,就去攻打物產豐富又富裕的東淩。
大周也想分一杯羹,於是聖元帝趁火打劫,對東淩發起了進攻。
東淩腹背受敵,饒是有霍遠霆和穆瀾這兩個悍勇的將領在,也沒能抵抗住外敵入侵。
結果東淩自然是被滅了國,土地和物產都被瓜分得一乾二淨。
霍遠霆在謝疏鶴的馬車還有十幾米遠時,就翻身下了馬。
他高大的身軀站在那裡,抬起胳膊,掌心朝上,還坐在上麵的穆瀾,手交給了他,被他有力又溫柔地帶下了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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