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桉扭頭看過去,【“大舅舅、三舅舅,啊,還有三舅媽!”】
【“大舅舅、三舅舅,雖然隻是一晚上不見,但如隔三秋,桉兒好想你們啊。”】
楚明騫腳下一個趔趄,條件反射地“刷”一下拔出刀,誰?
剛剛是哪個小鬼在說話?
大白天的小鬼來找他的外甥玩了是吧?
退退退!
殺殺殺!
楚明玠也是被嚇了一跳,目光已經鎖定在了謝疏澤抱著的楚桉身上。
他生怕嚇到了孩子,抬起兩根修長的手指,壓住楚明騫的刀柄,緩緩卻不費吹灰之力給推回了刀鞘。
不過楚桉並不害怕,反而傾著身子過去要讓楚明騫抱,軟萌白皙的小臉上全是敬仰,【“三舅舅好有銳氣,過去一個多月三舅舅對我太耐心又溫柔了,我今天才見識到三舅舅身為少將軍的風采。”】
楚明騫滿身的殺氣瞬間卸去,嘴角上揚,眼角餘光瞥了一眼還在怔愣中的葉瑤。
謝疏澤抱著楚桉走過去,看楚明玠三人的表情,就知道他們肯定也是聽到了楚桉的心聲。
他先把楚桉交給了楚明騫,帶著楚明玠和葉瑤到一旁,低聲告訴了他們楚輕盈的話。
楚明玠和葉瑤跟謝疏澤的反應一樣,驚駭過後就接受了。
葉瑤走過去抱了楚桉。
楚明玠把楚明騫拉到一旁,告知狀況。
葉瑤今天穿著一身紅色勁裝,長發簡單地綁起一個高馬尾,英姿颯爽的同時,讓楚桉覺得鮮麗又明豔。
【“前世,聽太子姨父說三舅舅戰死後,三舅媽跟三舅舅的牌位拜堂成了親……”】
葉瑤剛剛雖然聽到了楚桉的心聲,但覺得楚桉一個嬰兒能有什麼心聲。
結果就聽見了楚桉這麼說,葉瑤臉上的憐愛一點點僵硬。
楚明騫的神色更是崩裂了。
緊接著在楚桉的心聲中,他知道了葉瑤前世的慘死。
於是,謝疏澤調整好了情緒,楚明騫卻破防了。
他雙目猩紅,恨意滔天,提著刀滿身殺氣地往外衝。
“你冷靜點,小妹說了現在我們不能殺男主!”楚明玠攔住楚明騫,他的胸膛也在劇烈起伏。
楚明騫無處發泄,拔刀,抬起,朝著地麵劈了數刀。
主院院子的地麵裂開,好家夥,一處屋子倒塌了一半。
楚輕盈看著那些被掀起來的牡丹根莖,麵色一變。
楚輕盈經常在院子裡練武,一旁設了好幾個兵器架,陳列著各種絕好的兵器。
她拔出刀就跟楚明騫打了起來。
這牡丹是秋天的時候,謝疏鶴一棵棵親手種下的,就等著來年的春天開花呢。
結果全都被撅了出來。
現在已經冬天了,種下去就算不被凍死,那也永遠開不了花,隻能先存放起來,到來年秋天再種。
後年春天才能賞花。
楚輕盈追著楚明騫砍。
楚明騫胳膊上的衣衫被劃破,用刀撐著,單膝跪在地上。
少將軍低下頭,硬朗的臉陷在陰影裡,看不出表情,唯有那大顆大顆砸落下來的淚珠子,讓人知道他在哭。
葉瑤走過去,不再顧及禮數,跪到地上,彎起雙臂抱住楚明騫的腦袋。
她撫著楚明騫顫動不止的肩背,在他耳畔低聲安慰著,“那是前世,今生你沒有戰死,我不會跟你的牌位拜堂,很快,我會跟活生生的你成親……”
她知道楚明騫憤怒,悲痛,恨極,不是因為他自己的戰死,而是因為她的慘死。
楚明騫的雙膝都跪到地上去,兩條胳膊緊緊抱住了葉瑤的腰,臉深深埋入葉瑤的胸前,帶著哭泣道:“阿瑤,對不起。”
“前世我不該死那麼早的,什麼君王,百姓?我當時就應該拋開一切,自己一個人跑了,而不是戰到最後一刻!”
“阿瑤,今生我一定會護好你。”
楚輕盈:“……”
好好好,向來以忠君報國護佑百姓為己任,誓要馬革裹屍的三哥,也黑化了。
哎。
楚明玠鬆開緊握的拳頭,眼裡一片赤紅,說出來的話卻依舊很毒,“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難怪妹夫這個小嬌夫會跟老三處的這麼好,我今天才知道老三竟然是隱藏性的嬌夫。”
謝疏澤在一旁低著頭,眸色幽幽,若有所思了許久。
他來到楚輕盈麵前,“二嫂,你手中是不是還有其他的神藥?我想變強,習得一身武藝,這樣才能保護在乎的親人們。”
楚明玠驚訝地看著謝疏澤,你小子,很敢想啊!
楚輕盈在腦子裡跟軍師確認了一番,彆說,還真有這種神藥。
但需要她花錢買。
楚輕盈果斷地買了下來,聽到軍師的提醒。
【“這種神藥不是對人人都有效,比如首輔大人,對他是沒用的,並且不能一分為幾,隻能給一個人用。”】
楚輕盈嗬了一聲,“我發現了,你好像在針對首輔大人,到現在有很多藥,卻始終沒有對他病症的藥。”
軍師:【“不是我針對,而是我有限製,不能幫你們太多,否則我就會被規則抹殺。”】
楚輕盈心裡一驚,【“那以後我就不找你開掛了。”】
軍師連忙說:【“沒事,我有分寸,能給你開掛,就一定開,幫不了你的,我就不幫。”】
楚輕盈這才放心了,在把藥交給謝疏澤前,道:【“這種神藥能讓你身負武功,且是能飛簷走壁以一敵百很厲害的那種,但我需要你拿出三十萬兩白銀。”】
“買!我出五十萬兩!”楚明玠立刻豎起扇子叫價。
小妹的神藥,那可是有錢也買不到的。
謝疏澤狹長的桃花眼和楚明玠細長的狐狸眼,在半空中交彙著,劍拔弩張,“我出八十萬兩。”
楚明玠:“二百萬兩。”
謝疏澤勢在必得,“五百萬兩。”
大冬天的,楚明玠“刷”一下打開折扇,一半臉遮住,露出的眉眼帶笑,亦正亦邪,宛如狐狸,“成交。”
他又不像謝疏澤那樣富可敵國,實不相瞞,他連五十萬兩都拿不出來。
謝疏澤:“……”
謝疏澤氣笑了,抬手指了指楚明玠,經商多年,這是第一次碰到比他還奸詐的人。
要不然楚明玠轉行,跟他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