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疏澤身上都是在牢獄裡受刑留下的傷疤,柳如茵的手撫摸過去,到現在她還是心有餘悸。
她深吸一口氣,咬了咬牙對謝疏澤道:“夫君,我給你納一房妾室吧。”
謝疏澤原本溫情的臉色驟然一沉,又怒又痛,“如茵,你在想什麼?”
“我不會納妾,求娶你時我便發過誓,此生隻你一個,絕不負你。”
“是不是在京城的這幾個月裡,你看到達官貴人們都是三妻四妾,才想著給我納妾?”
“如茵,我不要妾室,我們是年少夫妻,相互扶持,白手起家,曾經一起共患難不說,如今還經曆了生死離彆,我對你的情意隻增不少。”
柳如茵聽著這樣深情的話,紅了眼,“我知道,但正因為我們差點陰陽相隔了,我才想著給你留個後。”
“夫君,自從我幾年前小產後,便一直沒懷上,所以……”柳如茵眼中的淚流出來。
謝疏澤看到她神色裡的痛意,便知道她給他納妾,她心裡才是最難受的。
這讓謝疏澤的怒氣都化為烏有,湊過去用薄唇吮掉柳如茵的淚珠子,溫柔心疼地哄著,“你不是說二嫂初見你時,就給你吃了一粒生子丸嗎?”
“之前你以為是二嫂用來控製你的毒藥,但這幾個月跟二嫂的相處,還有今晚她給我的藥,你應該相信她沒騙你。”
柳如茵閉著眼,被謝疏澤吻得睫毛輕顫著,渾身都是一陣酥麻,“可是這世上真有如此神藥嗎?我怕到時候,我所有的期待又是一場空。”
柳如茵為了能懷上孩子,過去沒少看大夫,吃了很多藥。
可仍然沒懷上。
所以她不敢再抱有期待了。
“怎麼沒有?我的眼睛被大夫判定這輩子都無法恢複過來了,可服用了二嫂給的藥,我一下子就能看到了,甚至感覺整個身體都比以前強健。”謝疏澤撫著柳如茵的臉,悶騷是他,這個世上最溫柔的男人也是他。
“還有,楚家大郎之前不是坐輪椅嗎?他怎麼能站起來了?二哥也是,他應該是病入膏肓苟延殘喘的,可你看他現在的身體?龍鳳胎他都能讓二嫂生出來了,這必定都是二嫂給他們服用了神藥。”
“有這麼多的例子,所以我願意相信二嫂給你的生子丸,真的能讓我們一舉得子。”
在這個世道,女人多年來生不出孩子,就會被指點唾罵。
謝疏澤知道過去柳如茵因此,而遭受了太多的非議。
她的壓力最大的時候,甚至抑鬱到尋死。
他太心疼柳如茵了,多次搬家,避開那些流言蜚語,有三次甚至讓護院把整天上門給他說媒,讓他納妾的媒婆們狠狠打出去,為此還吃了好幾次官司。
他還不惜買通了人,讓其四處傳播是他患有隱疾,還從大夫那裡偽造了一份證明給柳如茵看。
“夫人,不怪你的,大夫說了是我的問題,你不要自責,是為夫不夠努力。”
“如今你服用了生子丸,為夫一定儘最大的力,為夫相信,夫人也是能一舉懷上龍鳳胎的。”謝疏澤把柳如茵揉入懷裡,下巴摩挲著她的頭頂,心疼柳如茵,以至於閉上的眼裡一片濕熱。
“為夫答應你,給為夫半年的時間,如果你還是沒有懷上的話,為夫就納妾……”
這話當然是在安撫柳如茵,不想讓她有那麼大的壓力,就怕她還跟過去那樣抑鬱,生出心病來。
柳如茵聞言,心裡這才好受了許多,點了點頭,“嗯。”
*
傅府。
三更半夜,傅寒辭還在書房裡,麵前點著一個火盆。
他手一揚,便把那張用羊皮製成的藏寶圖,扔了進去。
一旁的謀士心驚肉跳,少主燒毀了這寶藏圖,是為了斷楚輕盈他們的後路。
但他自己難道不需要這張藏寶圖嗎?
謝鈞雋留下的寶藏地點不僅隱秘,且古怪充滿了玄機。
就算少主把寶藏圖記在了腦子裡都沒用,得對照著寶藏圖,一一破解寶藏圖上的玄機,才能看到寶藏。
這時,淩天破窗而入,一道影子般,轉瞬便單膝跪到傅寒辭麵前,“少主,已經查到了,能打開寶藏機關的鑰匙,就在剛回京的謝疏澤身上。”
“終於找到了!”謀士麵上一喜,抬頭看向坐在書案後的傅寒辭,早就對楚輕盈身邊的那些人摸過底了。
“少主,我們安排一場截殺,抓了謝疏澤的夫人柳如茵,讓謝疏澤用開啟寶藏的鑰匙來換。”
羊皮卷燃燒著,傅寒辭的臉被一片火光映照著,嘴角勾著一抹陰鷙的弧度,“我們要做二手準備。”
“柳氏和謝三成親多年,卻未曾有子嗣,柳氏曾經小產過,應該是傷了身不能生了,謝三想要有後,必定會納妾。”
“既如此,我們便送一個女人到謝三身邊。”
謝府就是一塊鐵板,府裡的人無法買通,細作也送不進去。
但蒼蠅不叮無縫的蛋,現在,機會來了。
“屬下跟少主的計劃一樣,並為此準備好了女人。”謀士拍了拍手。
緊接著一個女子款款走進來。
她儀態萬千,嫵媚多姿,一舉一動皆是風情。
她跟謝疏澤喜歡的柳如茵,是截然相反的類型。
但謀士知道謝疏澤此人悶騷,道貌岸然,必定會被這樣的女子勾得神魂顛倒。
傅寒辭正審視著人。
顧翊煋一身輕薄的紗衣尋了過來。
謀士和淩天抬頭看了一眼,隻覺身體熱意翻湧。
在傅寒辭帶著殺意的目光射過來時,他們立刻低下頭,“屬下告退。”
顧氏自從失憶後,跟過去完全不一樣了,竟是如此妖媚豔麗。
偏偏她看人時很純淨無辜。
這種又純又媚的,定力再好的男人,隻要被她看一眼,就會血脈僨張。
“那個女人是誰?”顧翊煋投入到傅寒辭展開的懷抱裡,蹙眉看著一起退出去的女人。
“是阿辭你新納的妾室嗎?”
傅寒辭抱了顧翊煋在腿上,也驚訝於顧翊煋的變化。
過去一個多月,顧翊煋在床榻上的花招,讓他銷魂蝕骨,對這個用來泄欲的寵物便多了幾分寵愛。
傅寒辭的目光看了一眼火盆裡已經燒儘的羊皮寶藏圖,又轉回來落在顧翊煋的背上。
她以輕紗籠身,那幅刺青圖若隱若現。
傅寒辭的目光越發深邃不可測,親吻著顧翊煋的耳垂,“那是我為其他男人準備的女人,星兒難道也要吃醋?”
顧翊煋乖順,柔弱無骨地依偎在傅寒辭的懷裡。
她麵上妖媚,也純潔無害,如小白花,卻在傅寒辭看不到的地方。
顧翊煋的唇角扯出了一抹詭譎的弧度,目光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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