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讓朝臣們都散了,看見被推著退下的楚明玠,想到楚明玠的名聲。
雖然是“毒王”,但他師父可是神醫。
皇後叫住楚明玠,“楚家大郎,煩請你給首輔大人包紮了傷後,來東宮為太子診治。”
楚明玠看了一眼那邊被楚輕盈接到懷裡的謝疏鶴,低聲道:“首輔大人應該沒什麼大礙,太子是千金之軀,更為貴重,在下現在就過去東宮給太子診治。”
他估計謝疏鶴是在演戲,受傷自然也是假的。
皇後也想到了這點,抬了抬手讓鳳儀宮裡的太監總管,親自來推楚明玠。
她領著楚明玠去了東宮。
至於皇帝這邊,皇後吩咐不必進去打擾了,讓皇帝好好地跟康樂顛鸞倒鳳吧。
其他官員們都離開後,大殿外隻剩下楚輕盈、謝疏鶴、楚明騫等人。
楚輕盈一條膝蓋觸地,抱著謝疏鶴,抬起的手按在謝疏鶴胸前的鳳釵上,原本以為謝疏鶴是在做戲,受傷是假的。
但她看著那傷口,摸著溫熱黏稠的血,還有聞到血腥味。
楚輕盈感覺不對勁了,謝疏鶴這傷竟然是真的!
“盈兒,我沒事。”謝疏鶴躺在楚輕盈的臂彎裡,流了不少血,已經很虛弱了,眼皮顫著想合上,幾乎要昏厥過去。
他卻堅持轉過去,示意聞宥禮幾人去辦事。
今晚皇帝和康樂公主苟合這件事得傳出去,天下人皆知的那種。
原本皇帝醉酒寵幸了宮裡的哪個女子,丟人是丟人了點,但無傷大雅。
即便這個女子是他的表妹,那也沒什麼,近親通婚,親上加親。
但問題就出在皇帝昨天把康樂公主賜給謝疏鶴上,然後謝疏鶴抗旨了。
今晚一眾官員都得知了康樂公主的騷操作:她處心積慮把謝疏鶴引過去,點了催情香。
事成後她完全可以說是謝疏鶴硬闖到碧霄殿,對她見色起意,辱她清白的。
皇帝和太子等人都會被引過去,撞見了謝疏鶴輕薄康樂,這種事換成誰都百口莫辯。
屆時謝疏鶴不僅必須娶康樂,還得補償康樂,以尚公主的規格把康樂迎入謝府,與楚輕盈平起平坐,甚至就算康樂是平妻,那可能在各方麵都要壓楚輕盈一頭。
結果卻是謝疏鶴對康樂抵死不從,康樂用鳳釵刺傷謝疏鶴。
皇帝在這時被癡傻太子引入碧霄殿裡,沒能治謝疏鶴一個輕薄康樂之罪,反而受殿中催情香的影響,他當場寵幸了康樂。
以上,要是傳了出去,皇帝就淪為了全天下人的笑柄。
天下人會這般恥笑唾棄:康樂又醜又胖還愛作怪,皇帝也討厭她。
結果他們表兄妹一人要對謝疏鶴霸王硬上弓,一人準備帶著文武百官去見證,以此讓謝疏鶴娶了康樂。
表兄妹二人合夥算計謝疏鶴不成,反過來被皇後帶著文武百官見證了他們的通奸。
這簡直是古往今來最刺激又最荒唐的事了。
聞宥禮幾人領命而去。
這種傳播皇帝醜聞的事,當然不是他們親自出麵。
他們隻需要在背後操作,到時讓皇帝查都查不到源頭。
不僅隻有京城,要傳到全天下去,皇帝總不能殺全天下人,也管不了那麼遠吧?
反正主打的就是送皇帝上熱搜頭條,他身邊的人不敢恥笑,但他自己就會風聲鶴唳,無顏麵對文武百官。
當然,你要是臉皮厚,本就是昏君,那也無關痛癢,偏偏聖元帝他有偶像包袱啊。
楚明騫有內力在身,耳力好,站在殿外聽著寢殿內的動靜,他頗有些“同情”聖元帝,能想象到聖元帝清醒後的反應。
這是奇恥大辱啊。
妹夫說的,一個人越在乎什麼,你就越毀掉他什麼,聖元帝要做沒有任何汙點的千古一帝,那就讓他死在這點上。
好好好,明天可以睡懶覺了,破了大防的聖元帝肯定要罷朝。
他大哥不愧是有“毒王”稱號的,出自大哥手裡的藥,果然夠毒!
沒錯,這就是謝疏鶴給康樂和皇帝設的局。
楚輕盈被引去另外一個殿裡,沒有見到康樂,便將計就計坐下來,沒有出去。
而謝疏鶴明知道楚輕盈是被引去了另外一個殿裡,他卻裝作不知,去碧霄殿找楚輕盈。
康樂人在碧霄殿裡,點了催情的熏香,意圖引誘謝疏鶴。
謝疏鶴卻在來之前,給楚明玠要了一種最厲害的催情水。
進宮是不能攜帶利器配兵器和毒藥類的,進來之前得過安檢。
但是楚明玠,有的是辦法讓人從他身上搜不到。
他為什麼隨身攜帶催情藥水?
因為他不是正經人啊,他不正經的毒多了去了。
“行走的毒王”稱號就是這麼來的,全身搜不到毒,卻全身都是毒。
楚明玠獨創的這種催情藥水,隻要在袖子裡打開瓷瓶,讓氣味散發出來,聞到的人就會在一瞬間情欲高漲,神誌不清。
皇帝本就有意帶人來見證謝疏鶴輕薄了康樂,所以太子讓他玩捉迷藏,他就順理成章地來到了碧霄殿。
這個時候謝疏鶴拿出袖子裡一早準備好的,仿製出來的康樂公主的金釵,狠狠刺向自己的胸口。
他踉踉蹌蹌地跑了出來,成功讓聞了藥水的皇帝和康樂交合,也向在場的人呈現出了他想要的結果。
楚明騫心裡對這個妹夫是越來越滿意了,正抱著拳,靠在柱子上,站在一旁得意驕傲著。
葉瑤走過來,抬起手肘撞了一下他的胳膊。
前一秒還沒正行的楚明騫,“刷”一下立正,站得筆挺。
他渾身僵硬著,不敢盯著自己的未婚妻看,臉彆到一旁,紅著耳根,原本說話都是大聲嚷嚷中氣十足的,此刻愣是夾了起來,“葉姑娘,何事?”
葉瑤:“……”
葉瑤一陣惡寒,忍了忍沒給楚明騫一拳,蹙著眉指向謝疏鶴,“首輔大人那傷看起來是真的,你過去檢查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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