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借此次機會除掉傅寒辭。
謝疏慧在掙紮中失去力氣,狼狽地摔到地上。
楚輕盈的一番話,擊碎了她最後的希望。
雖然她對兒子更像是在培養一個能坐上皇位的工具,好讓她有朝一日當上太後。
但到底是自己的親生骨肉,是她給謝疏鶴生的,她唯一的遺願便是四皇子能活著,不說為自己報仇,能有一口氣苟延殘喘著就行。
她一直當四皇子是自己和謝疏鶴的兒子,她想請謝疏鶴,往後對四皇子照顧一二。
可她害楚輕盈滿族,楚輕盈又豈會讓她的兒子活著?
她能預料到,不管是四皇子,還是謝昭川,楚輕盈一定會趕儘殺絕,讓他們死得很慘。
謝疏慧眼中的淚洶湧而出。
宮人端著毒酒立在一側,她兩手摳著潮濕臟汙的地麵,一點點往前爬著,伸手端到那杯毒酒。
她一飲而儘,在嘴角溢出鮮血,身體漸漸軟在地上時,忽然放聲大笑,驚得冷宮中的烏鴉飛起。
謝疏慧抬臉看著那烏鴉,對楚輕盈說了最後一句,“楚輕盈,我在黃泉路上等著你。”
傅寒辭根本不忠心於她,為了三皇子,傅寒辭圖謀的是皇位,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
因為這樣,楚輕盈便是擋傅寒辭路的人。
在這次,楚輕盈和傅寒辭更是成為了仇敵。
往後傅寒辭會殺了楚輕盈的。
所以她為什麼要將傅寒辭供出來呢?
她反而希望傅寒辭最後能贏,也算是替她報了這血海深仇。
謝疏慧氣絕身亡的那一刻,宮人便準備拖她的屍體掛到城門口上。
謝疏鶴拉著楚輕盈往後退了幾步,他忽然兩手掀起外袍,彎下膝蓋跪到了地上。
他對著謝疏慧磕了一個頭,行大禮很長時間久久不起。
他不提自己幼年曾經在謝疏慧手裡遭受的折磨,種種都隨著謝疏慧的死化為烏有。
他悲愴愧疚的是,謝家本就凋零的血脈,再次從這世上湮滅了一個。
謝家對他恩重如山,眼看著幾百年傳承下來的謝家,如今就要斷子絕孫了,他替謝家的列祖列宗悲痛。
楚輕盈站在一旁,手放在有些隆起的肚子上,看著謝疏鶴。
謝疏鶴應該不是對著謝疏慧行禮的,是在給謝家的列祖列宗磕這個頭。
謝疏慧是單方麵自作多情地喜歡謝疏鶴,謝疏鶴都對謝疏慧這麼狠了,她不會誤會謝疏鶴是難過謝疏慧的死。
隻是,謝家血脈本就凋零,是她殺了謝疏慧,謝疏鶴就算沒怪她,但心裡還是會有芥蒂的吧?
回宮的路上,謝疏鶴始終沉默著。
楚輕盈緊抿著唇,也沒說話。
氣氛僵硬又冷凝,這是自從她改嫁給謝疏鶴這個公爹後,兩人之間從來沒有的。
這讓楚輕盈覺得,她還是得給自己留一條退路,防備著謝疏鶴,不能全身心都交付給謝疏鶴。
到達府裡後,謝疏鶴讓楚輕盈去歇著,他獨自一人去了祠堂,給謝家的列祖列宗上香,拜了三拜。
然後他身軀筆挺地跪在謝母和老爺子、老夫人的牌位前,一動不動,一整個下午都沒出來。
楚輕盈沒去打擾他,到天黑時讓李總管喊他用晚膳,宮裡的人來了一趟。
傲夏接待完又送走,回來稟報楚輕盈,“四姑娘,蓁姨娘要求見你最後一麵,她說……”
因為楚蓁蓁是魏氏的女兒,一人犯錯累及家人,皇帝已經下令對魏氏處以淩遲之刑,千刀萬剮。
楚輕盈對此次的結果基本滿意。
不說其他的,她故意刺激楚恂,為的就是要讓她爹以後都不再效忠皇帝,開始有了謀逆之心。
雖然皇帝對楚蓁蓁的處置還沒下達,但楚蓁蓁覺得自己也難逃一死,想讓楚輕盈救她。
她怕楚輕盈不見自己,所以讓宮人傳話給楚輕盈,“我知道你們中肯定有誰跟我一樣,也做了預測未來的夢,但我覺得我做得夢比你們更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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