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楚輕盈人沒落地,一手抓住馬鞍,人就掛在馬的一側肚子上,被踏雪帶著往前狂奔。
混亂的場麵被控製住,眾人看到馭馬的楚輕盈,皆驚呼出聲。
卻見楚輕盈從容不迫,在馴馬的過程裡麵容絕世,堅毅,整個人英姿颯爽,讓在場的少年郎們都看癡了。
踏雪終於平靜下來時,在場的人全都鬆了一口氣,真是為她捏了一把汗,不愧是出身將門,楚將軍的女兒啊。
楚輕盈騎著踏雪來到葉瑤麵前,傲霜和傲夏剛剛也在幫忙控製場麵。
她低聲吩咐道:“此事太過蹊蹺,必定是有人要謀害太子,傲夏,你立刻去搜尋那批運黃豆的隊伍。”
“傲霜,你拿著腰牌去一趟宮裡,將此事稟告給皇後娘娘。”
上次皇後給了楚輕盈一塊令牌,她無召就可以進出後宮。
傲夏和傲霜兩人領命而去。
葉瑤蹙著眉,“在事情發生後,第一時間我就讓葉府的護院們去追捕那批灑黃豆的隊伍了,但若對方有備而來,恐怕早就已經跑得沒影了。”
楚輕盈點頭,隻需想想誰視太子為擋路者,太子出醜、甚至被害,獲利最大的人是誰,就能知道是誰在背後設了這麼一場局。
百姓們有受傷的。
而迎親隊伍裡有武將也有文臣,都是昔日忠心於太子的,跟太子是君臣亦是朋友。
兩個有身手的沒受傷,但三個文弱的,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錦衣衛抬傷患去最近的醫館醫治,這其中就包括向太子撲過去的一個文弱之臣。
青年的腿摔傷了,不知道還能不能保得住。
這時,傲霜在楚輕盈的吩咐下,離開前先走了過來,對著青年福了福身,而後把一個黑色的小瓷瓶遞給他,“公子,此為黑玉斷續丸,請公子一分為三融於水中,分給另兩位受傷的公子飲下,此丸能使骨節遭致重創造成的傷殘痊愈。”
傲霜也不知道自家姑娘從哪兒弄來的這藥,聽起來如此神奇,這世間都是沒有的。
那青年被錦衣衛架在肩上,拖著傷殘的一條腿,渾身冷汗,卻仍不忘禮數,對傲霜拱了拱手,伸手去接了瓷瓶,“請姑娘代替聞某謝過你家小姐。”
其實青年並不相信世間有如此神藥。
他的腿就算沒被截,恐怕從今往後也會成為瘸子,這仕途之路就此斷了。
不過人姑娘一番好意贈藥,他應該感謝的。
“敢問你家姑娘芳姓大名?”青年忍著疼,虛弱地問過又覺唐突,連忙補了一句。
“姑娘救聞某一命,此大恩聞某改日必將感謝。”
傲霜剛要回答,這時從後方傳來眾人行禮的聲音。
青年和傲霜抬頭,就見許久未露麵的首輔大人,竟然來了。
青年看到首輔大人疾步走向女子,才知道女子原來是楚將軍最小的女兒,一個多月前當場改嫁給公爹的、現首輔夫人。
原來是京城近段時間的風雲人物,難怪有這般本領……青年呢喃了一句。
宮裡設了宮宴,平時謝疏鶴是不出席普通宮宴的。
但今天是太子成親的宮宴,楚輕盈去,他自然陪同一起。
他跟楚輕盈分開去的,走到中途他派去暗中保護楚輕盈的護衛,來稟報迎親隊伍的意外,幸而楚輕盈救場。
謝疏鶴擔心楚輕盈,便讓車夫快馬加鞭趕了過來。
街上的黃豆已經被清理了,謝疏鶴趕來的急,微喘著到了楚輕盈麵前。
平日端方自持的男人,此刻卻不顧楚輕盈在和葉波瑤說話,且在眾目睽睽下,他拉住楚輕盈的手,“你有沒有受傷?”
那天晚上他和楚輕盈有很多次。
這段時間看楚輕盈那慎重小心的模樣,武都不練了,他心裡也跟著緊張,抱有期待。
或許楚輕盈已經懷上了,剛剛那麼一番折騰,他太擔心楚輕盈了。
“盈盈說得沒錯,首輔大人果然很在意你。”葉瑤剛剛就從馬背上下來了,對著謝疏鶴行了一禮。
謝疏鶴看楚輕盈不像是有事的樣子,這才冷靜下來,知道葉瑤是楚輕盈的閨閣好友,他抬袖壓著手回了葉瑤一禮。
葉瑤平日不喜歡跟這些文弱的書生們結交,但首輔大人這樣的神采,風姿,一舉一動都是那麼好看,讓她不好意思再調侃楚輕盈,也端莊了幾分。
太子那邊已經重新安排好了,完全不把剛剛的凶險當一回事,他依然興致勃勃,甚至要求不騎馬了,要騎著大象去迎親。
騎大象不是出醜的行為,相反,在大周大象是由錦衣衛專門精心喂養的,隻有身份貴重的人才能騎大象。
大象大多數時候都被用來迎接貴賓,太子要騎大象,帶著一整個大象隊伍去迎親,這可是最高禮儀了,在大周是史無前例的。
不過皇上允了。
他一直都很寵愛太子,太子要什麼,再不合規矩,他都可以給太子。
臣子們對此沒諫言,太子都癡傻了,作為父皇疼愛他一些,縱容他,多彌補一些,他們不好說什麼。
太子便騎在了大象的背上。
他穿白衣明朗皎皎如天上月,穿繡著金線的大紅色喜袍,襯得原本清逸的眉目豔麗了一些,加上整個人神采飛揚,光彩奪目,讓人一時都忘了他是個癡傻的。
楚輕盈不再有什麼顧慮,反握住謝疏鶴的手,跟葉瑤分開走。
謝疏鶴原本是要帶著楚輕盈坐馬車的,誰知楚輕盈翻身上馬,從馬背上對他伸出手。
百姓們都驚呆了,楚輕盈是要和謝疏鶴同乘一騎,可大周的民風還沒有開放到這種地步啊。
從小到大謝疏鶴一件不合乎禮義道德的事都沒做過,他是整個大周端方君子的代表。
但自從跟楚輕盈成親後,總是被楚輕盈帶的失去體統。
前幾次楚輕盈抱他,都是在晚上,且身邊都是自己人,丟臉也丟不到外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