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蓁蓁沒有防備被撲倒。
謝昭川跨坐在她身上,麵無血色又扭曲,目眥欲裂的樣子在黑暗裡更像惡鬼了,哪還有從前她愛慕的風光霽月。
謝昭川的雙手死死掐著楚蓁蓁的脖子。
楚蓁蓁蹬著兩腿,臉色漲紅,難以呼吸,抓住謝昭川的手腕,拚命推著謝昭川。
謝昭川全身被五十多棍子打得血肉模糊,這兩天沒人照顧他,他的傷勢更嚴重了,所以楚蓁蓁很容易就把他一個大男人推了下去。
他完全失去理智,還要爬起來掐楚蓁蓁。
楚蓁蓁從小到大都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哪受過這樣的毒打欺辱,她憤怒地抬起腳用力踩上謝昭川的背,不見當初對謝昭川的情意。
謝昭川的雪白褻衣被鮮血染紅,沒力氣反抗,隻能大聲喊著下人們。
李總管就帶著一眾奴仆站在外麵,抬頭看著天上的一輪月亮,對於謝昭川的求救充耳不聞。
這大概就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吧。
李總管隻忠心謝疏鶴,從未把謝昭川當過少爺,隻注意著不要鬨出人命就行。
謝昭川喊不來人後,感覺自己的背都要被整個人站在上麵的楚蓁蓁踩斷了,他隻得屈辱地求饒,“放開……放開我,蓁蓁,我是你的川哥哥啊!”
“我們都被楚輕盈設計了,淪落到這種地步,應該聯合起來報仇,而不是自相殘殺。”
謝昭川喘著氣,說得斷斷續續的。
楚蓁蓁也不想鬨出人命,從謝昭川的背上下來,她惱恨又委屈,掉著眼淚,“你以為我願意給你做妾嗎?”
楚蓁蓁哭了半天振作起來,扶著謝昭川從地上起來時,惡狠狠地警告,“到了這一地步,謝昭川你若是敢淩虐我,我就跟你同歸於儘!”
“你也說了我們共同的仇人是楚輕盈,我們的確應該聯起手來,很快我們就能翻身了。”
謝昭川心裡恨楚蓁蓁,但現在他身邊一個服侍的人都沒有。
再這樣下去,自己就沒命了,隻能先答應了楚蓁蓁。
楚蓁蓁端了水來,清理謝昭川背上的鮮血。
她楚家從來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當然不會伺候人,期間沒少弄疼謝昭川。
每次謝昭川都忍住了沒伸手掐她,隻有哀嚎聲不斷地傳出去。
他趴在床上,滿頭冷汗,緊抓著床,生不如死。
*
楚輕盈沒想到,謝疏鶴這麼快就要求圓房。
楚輕盈看著他在燈火下瘦削的身軀,蒼白的臉色,手腕上的佛珠落下來。
他如平日那般端方清冷又聖潔的謫仙模樣,讓楚輕盈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夫君,你的身體行嗎?”
楚輕盈隻有前世那晚一次的經驗,蹙眉想了想,決定照搬那晚的。
她拉了謝疏鶴上床,手指勾著謝疏鶴的寢衣領口,胸膛敞開,露出他清瘦的身軀來。
謝疏鶴既決定給楚輕盈一個孩子,便不再壓抑,抬起的手掌落在楚輕盈的後腰上,把人往懷裡按。
隻是他的身軀還是有些僵硬,緊繃著嘴角和下頜,神色也是沉斂的,就好像是在處理公務,不像是行魚水之歡。
隻因楚輕盈不喜歡他,僅僅隻是想要一個孩子傍身。
他心口的滾燙和自嘲酸澀交織在一起,實在是愉悅不起來。
楚輕盈的額頭與謝疏鶴相貼,親昵地蹭了蹭謝疏鶴高挺立體的鼻梁。
“軍師”說有這樣鼻子的男人性欲很旺盛,楚輕盈讓它滾。
謝疏鶴多聖潔啊,他甚至連男人最基本的生理欲望都沒有。
前世的那晚她找謝疏鶴,心裡特彆有罪惡感。
她在褻瀆神明,拉了聖潔者入深淵。
現在她和謝疏鶴成為了夫妻,同床共枕幾乎是形影不離,這讓她感覺到身在雲端的男人真實了些,然而還是不夠。
謝疏鶴不欲,沒有那種女人看到他,就想把他撲倒的感覺,對他生不起欲念。
他太端方自持了。
倒是在前世最後他複仇的時候,一身喜袍,如妖如魅,瘋批黑化時很帶感。
有些人他就很有雄性荷爾蒙,如她爹。
楚輕盈知道魏氏多年來一直在覬覦楚恂,見到楚恂就麵紅耳赤,雙腿發軟,總是幻想楚恂的勇猛,恨不得代替了楚夫人每夜躺在楚恂身下。
要說楚輕盈的擇偶標準,並不是謝疏鶴這樣文弱端方的君子。
她出身將門,從小就受熏陶,自己未來的夫君也得是英勇善戰的將軍,要打得過她,兩人鮮衣怒馬上陣殺敵,出生入死,那才是她想要的。
前世她是走投無路了才選擇的謝疏鶴,今生又選擇他,不過是因為他是對她最有利的選擇,無關情愛。
楚輕盈一時想得有些多了,回過神才感覺到謝疏鶴比剛剛更勉強。
楚輕盈跟謝疏鶴拉開了一些距離,“夫君沒準備好,要不然再等等吧。”
她也沒準備好。
不過是因為想讓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合理地存在,才不得不如此。
謝疏鶴的心口一陣陣密密麻麻尖銳的疼,他隻是體弱,身體沒有準備好,但心裡是振奮滾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