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傅寒辭喜怒不形於色,早就不穿東廠的服飾了。
他一身玄衣,容貌深刻俊美,氣場冷冽深沉,坐在那裡,宛如寒潭的深邃目光看著皇帝,沉沉開口,“皇上,其實臣當年入宮是被貴人安排進來的,臣並沒有被閹割。”
“如今臣既是忠勇王,便請皇上為臣證明身份。”
傅寒辭口中的貴人,指的是謝鈞雋。
他不想為聖元帝效命,但他隻能借著聖元帝的勢,來除去謝疏鶴和楚輕盈等人。
他要將自己失去的都奪回來,最重要的是先挽回自己的名聲。
“還有,皇上,臣要娶顧氏為妻,請皇上抬顧氏為郡主,為我們二人賜婚。”
“到婚禮當天,希望皇上能送一份賀禮給臣。”
聖元帝急火攻心,胸前劇烈地震動著,恨不得殺了犯了欺君之罪,且開始命令他的傅寒辭。
但皇帝隻能死死壓下去,動氣之下傷口崩裂,渾身每一處都在疼。
他五官扭曲,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他隻能想從生下來起就病痛纏身的謝疏鶴,是不是也這般?
隻要比他慘,他心裡就平衡了。
“好,朕答應你!”皇帝緊閉雙眼,整張臉枯黃猙獰,病痛中的樣子醜陋又可怖。
“謝皇上。”傅寒辭一點恭敬都沒有,離開時不是退下去的。
他直接轉身,走得氣質凜然,留給皇帝一個背影。
皇帝怒恨至極,想抓起東西砸過去,沒抬起手,才意識到自己的右胳膊被砍斷了。
他在屈辱中看到謝昕月坐在一旁,嘴角勾著一抹冷笑,神色嘲諷。
皇帝整個人如墜地獄,瞪大瞳孔盯著謝昕月,不敢置信,“月兒,你……”
“皇上,臣妾讓其他嬪妃來給你侍疾。”謝昕月是一秒都不想再待了。
皇帝現在幾乎是癱瘓在床了。
前朝有謝疏鶴在,這後宮的大權她握在手裡,那麼,是時候讓皇帝看看她的真麵目了。
*
傅寒辭離開皇帝的寢宮後,去了東宮。
原五皇子、現在的太子顧翊賢,已經搬過來了,換上太子規製的服飾後,他跟過去一樣,手不釋卷。
“忠勇王不必多禮。”顧翊賢在傅寒辭上前行禮時,他就快一步過去,彎下腰親自扶起了傅寒辭,把傅寒辭請到他坐得位置上。
忍辱負重者,才能成大事,傅寒辭始終沒有對顧翊賢下手,是因為他給自己留了後路,有一天顧翊賢會成為他最後的一顆棋子。
事實也的確比如,皇帝這麼多兒子中,隱藏最深的果真是顧翊賢啊。
傅寒辭沒碰內侍奉上的茶,一身生人勿近的氣息,淡聲道“太子殿下,謝首輔手握大權,楚家在背後養軍隊謀反,看似我們毫無勝算,但其實我們有很大的生機和破局之法。”
謝疏鶴的身體現在看起來是好了,但他不信,他可沒忘記謝疏鶴被大夫判定的活不過三十歲。
這是謝疏鶴的死劫。
他們要想方設法讓謝疏鶴病發,謝疏鶴一死,這朝堂上的權柄就被他們奪了回來。
而軍事上……其實,此次東淩被進犯攻打,是傅寒辭在背後推波助瀾。
雖說去年楚明騫滅了北境的國,但北境的人根本殺不完,在馬背上長大的民族們各個都是勇猛善戰的。
傅寒辭在暗中支持他們,他們本就是靠著殺燒搶掠生存的,越是攻打彆國,越是能壯大起來。
傅寒辭讓他們借著東淩的兩個大將出使大周之計,去進犯東淩。
東淩已經連續失去三個城池了,霍遠霆被急召回去。
北境的人還侵擾大周的邊境,且東淩皇帝向大周請求救援,所以楚恂和楚明騫得離京去戰場了。
“本王安排了細作在東淩定遠侯身邊,到時候我們挑撥離間,讓楚恂和東淩打起來……”
顧翊賢是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的,聽了傅寒辭的一番謀劃後,心裡震了震,“忠勇王,我們與北境勾結,這是……通敵賣國?”
“太子殿下,這隻是權宜之計。等東淩被滅,楚恂父子和三十萬楚家軍全都死在戰場上後,我們再鏟除北境。”傅寒辭不以為意,威懾壓迫的目光鎖著猶豫不決的顧翊賢,加重了語氣。
“殿下不這麼做,難道要看著顧氏的江山落入楚家人手中嗎?”
“要真是這樣,你同樣對不起顧氏的列祖列宗,死後無顏麵對他們,你會是千古罪人啊。”
“殿下,這也是皇上的旨意,如今顧氏江山的存亡,可都全係在你一個人身上了。”
顧翊賢想到自己失敗的下場,或是成功後得到的一切,最終還是鬆開了握緊的拳頭,毅然決然地應下,“好!”
*
鎮國公府這邊。
楚輕盈幾人麵對著滿府的縞素,聽著總管的話,石化了數秒。
楚恂先回過神,推開給他撐傘的下人,他直接用上輕功飛掠進去。
這個時候二女兒也該醒了,顧翊淮要在棺材裡躺著,就讓他躺著,不能悶死了他的女兒啊。
幾人“……”
是他們的錯覺嗎?
為什麼感覺楚恂迫不及待的,真的是在擔心女兒?
楚恂已經趕過去了,剩下的幾人,楚夫人吩咐著下人們把全部的縞素都撤下去,“快快快!”
這太不吉利了,多掛一些紅燈籠,張燈結彩,弄得跟誰要成婚似的。
楚夫人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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