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聽到碧痕這話,謝疏鶴懨懨、耷拉著的眉眼一下子飛揚了起來,食指大動,吃得津津有味,“沒想到盈兒第一次下廚,就能做到色香味俱全,讓人食欲大開。”
“果然盈兒無論乾什麼都這麼優秀、出類拔萃。”
謝疏鶴分彆給楚明玠、霍遠霆、謝疏澤和楚明騫夾了好幾筷子菜,“你們多吃點,畢竟這麼美味的菜也不是天天都能吃到。”
四人“……”
不是,你良心不會痛嗎?
楚明玠看著碗裡那幾根發黑的蔬菜,表情很是一言難儘,囑咐謝疏鶴,“你本來就胃口不好,吐得很嚴重,要是再吃這樣的菜,恐怕會上吐下瀉哦。”
楚明玠就在謝疏鶴對麵,謝疏鶴聞言,抬腿在矮桌下狠狠踹了楚明玠一腳,“我胃口很好,大哥要是胃口不好的話,就不要吃了。”
盈兒肯定是給他一個人下廚的,楚明玠幾個人得了便宜還賣乖,他還不想讓他們吃盈兒親手做的呢。
楚明騫舉手,“我吃!”
“這麼難吃的菜我都能吃得津津有味,說明我是小妹的親哥哥。”
葉瑤扇了楚明騫的後脖頸一巴掌,她的閨中密友做的菜,怎麼不好吃了!
楚桉心疼壞了,小手伸過去給他三舅舅揉著,【“三舅媽打哪兒都不能打腦袋,三舅舅本來就傻了,你再打就更傻了。”】
楚明騫“……”
他隻是失憶了,又不是像顧翊淮那樣癡傻了。
嗯?等一下,顧翊淮是誰?
這個名字在楚明騫的腦子裡閃過去,伴隨著一些畫麵,快得他抓不住。
他努力回想,頭就會很疼。
葉瑤見狀連忙拿開楚明騫捂著腦袋的雙手,柔聲安撫著,“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沒關係的……”
楚明玠已經給楚明騫看過了,正在試著治療楚明騫。
以前他隻毒人,更彆提治失憶的病患了,借用楚輕盈的智力丸治好癡傻的顧翊淮,是他行醫到現在最大的突破和成就。
要是再治好了失憶的楚明騫,那他更了不得了。
楚明玠一手托著下巴,盯著楚明騫的後腦勺,有些變態地想他們複仇者聯盟裡的人不是病就是殘,對他來說是現成的實驗小白鼠啊。
要不然他給楚明騫做個開顱手術?
這種技術前人提出過,在他們的探索中也發現了有孔頭顱。
但也隻能證明前人能開顱,卻無法證明能做開顱手術。
他要是試試的話,會不會把楚明騫玩死?
楚明玠看楚明騫的那種目光,是印刻在楚明騫的靈魂裡的,嚇得楚明騫手裡的筷子都掉了。
他往葉瑤懷裡躲著,避楚明玠如洪水猛獸,“我雖然失憶了,但並不影響正常生活。”
“大哥不用管我了,我想不起來也沒關係的!”
楚明玠的嘴角勾起一抹邪惡的笑,如狐狸般,危險又迷人,循循善誘著,“你真不想恢複過來嗎?”
“你連三弟媳都忘記了,大哥擔心你們二人會越來越生疏,一旦插入了第三者,比如對你有救命之恩,在你昏迷時給你喂藥擦身的烏日娜。”
“還有這軍營裡,不管是大周的戰士,還是草原上的勇士們,可都是很崇拜愛慕三弟媳的。”
“但你失憶後,你們二人的夫妻情意不複存在,恐怕要不了多久,便會勞燕分飛了。”
這番話,可謂是狠狠拿捏了楚明騫,導致楚明騫整個用膳的過程都很沉默。
霍遠霆問起了穆瀾和女兒,得知她們母女二人都平安後,剛鬆了一口氣。
他卻聽到楚桉的心聲說韶冉是重生的,在前世韶冉和傅寒辭的關係……霍遠霆也沉默了。
楚明騫被葉瑤抱著回到二人的營帳後,他坐在榻上,伸手把葉瑤拉坐在了自己沒受傷的那條左腿上。
“阿瑤,我雖然不記得你了,但這不影響我對你的情意。”楚明騫有力粗糙的大手扣緊葉瑤細軟的腰肢,眸裡泛著一抹猩紅,嗓音沙啞著。
“我依然很喜歡你,隻會比沒失憶前更深。”
葉瑤的心尖顫了顫,她和楚明騫從議親到成婚,一直都是水到渠成的。
不管前世如何,今生他們二人之間不像楚輕璿和顧翊淮的生死不棄,也沒有謝疏鶴和楚輕盈的驚世駭俗。
她和楚明騫之間很順利,仿佛做了多年的老夫老妻,缺少了激情。
當然,她知道楚明騫是愛她的,但他從來沒有像這一刻表達出來。
桀驁不馴的少將軍沒說過情話,在床榻上也缺少了柔情。
“阿瑤,你在生氣嗎?”楚明騫沒得到葉瑤的回應,心裡恐慌,雙臂抱緊了葉瑤。
“我失憶不記得你了,你是不是很惱我?”
葉瑤搖了搖頭,湊過去吻住楚明騫,“沒有,這並非你所願,你受傷了,我心疼你。”
“我會配合大哥的,我就算做他的小白鼠,也要恢複過來,阿瑤……”楚明騫仰起的下巴線條堅毅淩厲,被葉瑤吻的,喘息漸重,用力把葉瑤往自己身上按。
葉瑤感覺到了楚明騫的意圖,停下來,“你的腿還沒恢複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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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騫卻是不管不顧的,“阿瑤你來動。”
葉瑤“……”
恐怕他全身都癱瘓了,隻要還有一處能用,都會想著這事。
營帳裡的床榻不是很牢固,差點沒報廢。
烏日娜費儘心思,終於還是混了進來。
她站在營帳外的背麵,聽著那動靜,眼淚流了滿臉。
*
人都離開後,謝疏鶴伸出雙臂圈住楚輕盈的腰,身軀修長的男人,卻偏偏彎著肩背,把臉埋入到楚輕盈的懷裡,“盈兒,你做的飯菜真的很好吃,但是下次還是不要做了,我來做。”
“我知道盈兒是特意做給我的,我很感動,隻是不願讓盈兒受累。”
楚輕盈相信謝疏鶴說的是實話,在謝疏鶴心裡,她是最完美的。
“我確實是心血來潮特意做給你的,我什麼水平,我自己知道,你有沒有感覺胃不舒服?”楚輕盈抬起雙臂摟著謝疏鶴的肩背。
她喜歡謝疏鶴伏在她懷裡,撫著謝疏鶴背上的發。
楚輕盈覺得她要不下廚了,那最高興的應該是碧痕。
因為她今天下廚炸了兩個鍋,燒著了一大片草地。
那剁肉的動作像是在砍人腦袋,嚇得兵士們都跑遠了。
葉瑤告訴她曾經楚恂和楚明騫下廚時,也是這種情況。
楚輕盈心裡舒服了些,然後就放棄了。
凡事不能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她廚藝不好,那都怪她爹的遺傳。
謝疏鶴聞著楚輕盈身上的氣息,閉上眼,“沒有,就是有些累,可能是大哥在藥裡加了安神助眠的,我困了。”
楚輕盈不知道是不是謝疏鶴不舒服奔波勞累的緣故,來到草原後,他比任何時候都要黏人,還動不動跟她撒嬌。
楚輕盈的心像泡在水裡,柔軟得一塌糊塗。
她抱起謝疏鶴放到榻上,躺在了謝疏鶴身側,“那我們歇下吧。”
謝疏鶴本就病重,加上不適應草原上的環境,他一直懨懨提不起精神不舒服的樣子。
楚輕盈推遲了去征服其他部落的計劃,好幾天都在營帳裡陪著謝疏鶴,就連楚桉她都不怎麼帶。
楚桉在心裡說她是昏君,不往爹娘麵前湊,就怕娘親沒能拿到治好爹爹的神藥,這是爹爹和娘親的最後一段時光。
楚明騫的腿在慢慢恢複過來,但楚明玠故意拖著,並沒有完全治好拓跋嶠。
拓跋嶠這樣有著男主配置的角色,他得半癱著,才對他們和大周沒有威脅。
廖神醫負責照顧拓跋嶠,給拓跋嶠弄來了一張輪椅。
這天拓跋嶠讓廖神醫推著他,來到了楚輕盈的營帳。
楚輕盈靠坐在榻上,翻著兵書。
大白天的,謝疏鶴墨發披散著,雙臂圈著楚輕盈的腰,趴在楚輕盈的肚子上,闔著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楚輕盈,我有要事。”拓跋嶠坐在離床榻不遠的輪椅上,見楚輕盈沒下來,他凶惡如狼的深褐色眸子盯住了謝疏鶴。
言外之意,無疑是讓“妖妃”謝疏鶴回避。
謝疏鶴下了榻,不過並沒有離開,而是走到茶案那裡坐下來,倒著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