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給我們,我們放你走。”楚輕盈知道傅寒辭的條件,她不可能為了殺傅寒辭,而拿韶冉的安危做賭注。
傅寒辭到底是男主,有智商和謀略,就算一敗塗地了,還能偷走了韶冉,給自己留了這一條退路。
穆瀾被劫持了,傅寒辭身後的一個下屬勒著穆瀾的肩膀,染血的刀架在穆瀾的脖子上。
霍遠霆也來了,不過作為東淩的定遠侯,他不好參與大周的政變,否則謝疏鶴的上位就有勾結他國之嫌。
定遠侯扮作楚明騫的下屬,騎馬跟在楚明騫身側。
在穆瀾看向他時,他的手攥緊了韁繩,墨眸通紅,抿緊了薄唇,心裡焦急不已。
“你放了孩子,我跟你走。”穆瀾掙脫了一下,咬牙切齒地對傅寒辭道。
她千防萬防,卻還是百密一疏,讓傅寒辭的人混到了府中,找機會劫持了韶冉。
不過事已至此,再悔恨也沒用,不能怪顧翊淮的人保護不周。
皇宮都有可能出現刺客呢,忠勇王府防衛那麼森嚴,顧翊淮還不是能安排人混進去送密信給顧翊煋嗎?
端看誰棋高一著了。
傅寒辭並不搭理穆瀾,韶冉的價值比穆瀾高多了。
韶冉被他灌了安神藥,此刻正昏睡著。
傅寒辭豎抱著韶冉,到此刻他還是從容不迫的,大手撫著韶冉的腦袋,極為憐愛寵溺的樣子,對殿外不遠處坐在食鐵獸身上的楚輕盈道“你們的人全都撤走,讓我出了大周,到時我自會將這對母女歸還給你們。”
“就算放他走,他也翻不起多大的風浪了,先換回穆將軍母女二人,以後我們有的是機會殺他。”謝疏鶴感覺到楚輕盈的手心裡冒出一片冷汗,他用自己乾燥的手指抹掉,在楚輕盈耳畔低沉地安撫。
“他肯定是要逃去西域,利用自己是西域聖女的血脈的身份,在西域集結力量,來日再殺回來。”
“饒是如此,我們也不懼。”
傅寒辭勢力最強的時候,都沒能贏得了他們。
現在傅寒辭敗走西域,那對他們就更不是威脅了。
傅寒辭不過是在垂死掙紮,所以無論他提出什麼條件,他們都會滿足。
楚輕盈點頭,示意自己帶來的楊副首領和楚恂一起撤,剛要說話。
楚明玠從後麵閒庭信步走上前,衣袂被冬日的風吹著,手裡拽著顧翊煋,揚聲問傅寒辭,“傅寒辭,你不要你的女主了嗎?”
傅寒辭高大的身軀微震,瞳孔劇烈縮了縮,死死盯住了楚明玠。
楚明玠掐著顧翊煋的下巴,往她嘴裡塞了一枚毒藥。
顧翊煋很快毒性發作。
楚明玠鬆了手後,她摔趴在地,五臟六腑像是被腐蝕著。
顧翊煋強忍著沒有哀嚎,卻還是在毒藥的折磨下,痛到渾身冷汗,麵容扭曲,在雪地裡翻滾。
而與此同時,傅寒辭開始呼吸困難,身軀搖晃著,支撐不住單膝跪到地上。
他一手抱著韶冉,另一手緊緊地抓住了自己的心口。
傅寒辭咬著牙,額頭青筋暴起,艱難地吩咐下屬,“放了她!”
穆瀾被放開後,想趁機搶了韶冉回來。
傅寒辭在地上翻滾了一圈,避開穆瀾。
那個下屬的刀架在了韶冉的脖子上。
穆瀾麵色一變,立刻疾步往後退,站到了霍遠霆身側。
“我數到十,要是你沒將孩子交給我們,你就等著和你的女主一起死吧。”楚明玠跟傅寒辭對視著,細長的狐狸眼漾著一貫的笑意,卻冷銳又淩厲。
“一、二……”楚明玠無疑是在給中毒的顧翊煋的生命倒計時。
他越往下數,顧翊煋痛苦的呻吟就越大,又慢慢變得微弱。
而傅寒辭幾乎栽倒在地,要靠在下屬身上才能支撐住,手臂快要抱不住韶冉了。
但他還在等。
他要在這瀕死的一刻,賭一把!
“六、七……”
隨著楚明玠數出來的數字,頭頂的整個天色突然變了,從原來的白晝,一下子進入到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
緊接著便是一陣陣的崩裂聲。
在場的人都感覺到地麵在猛烈地震動,一點點裂開。
“不行!大舅舅,給女主解藥,快!”楚桉在前世經曆過一次,知道天崩地裂意味著什麼。
楚輕盈在建善寺都能聽見百姓們的驚呼,整個京城的混亂,卻還能在這其中分辨出傅寒辭狂妄的大笑聲。
他知道了,知道他這個男主要是死了,這個話本世界就會崩塌。
他們所有人都會灰飛煙滅。
在前世是楚桉弄崩了這個話本世界,所以軍師才會找上她,有了他們所有人的這一世。
然而軍師在一開始就說過了,要是話本世界再崩塌一次,就無法再重啟了。
“給女主解毒,快!”十秒鐘眼看著就要過去,楚輕盈在顧翊煋要毒發身亡的那最後三秒,破了音地喊楚明玠。
她心裡有再多的不甘也沒用,事實證明男主不能殺。
楚明玠也意識到了,在最後那一秒眼疾手快地扯住顧翊煋,把解藥塞到了顧翊煋的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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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他現在獨創毒藥的同時,也會配解藥了。
要是他還跟以前一樣,解藥都是現配的,恐怕他們已經灰飛煙滅了。
顧翊煋呼吸順暢的一刻,原本漆黑的天色重新亮了起來,崩裂聲消失,地麵也不再震動……一切都恢複了正常,好像剛剛那幾秒的天崩地裂,隻是人產生的幻覺。
傅寒辭賭贏了。
他真的有恃無恐了,臉色還蒼白著,卻已經邪佞地笑起來,“我不僅要安然無恙地回到西域,我還要你們交出能開啟寶藏的玉環。”
“好!”謝疏鶴剛剛就打算放傅寒辭離開了,而寶藏,他看得沒有那麼重。
要是能用這些身外之物換來親朋好友的健康平安,他當然不會猶豫。
即便顧翊淮已經把顧翊煋背上的寶藏圖拓印下來了,他們有玉環在手,定能很快找到寶藏。
但,他還是沒有絲毫不舍。
楚桉還小,玉環一直都是他在保存著。
謝疏鶴很快就取出了玉環,在傅寒辭的示意下,遞給了顧翊煋。
顧翊煋拿著那玉環,回到了傅寒辭身側。
傅寒辭並沒有放了韶冉。
這場交易很不公平。
然而他們不能殺傅寒辭,隻能吃虧,用更多的籌碼換回韶冉。
傅寒辭抱著韶冉,抓著顧翊煋的手退回到寺廟裡,經過密道,再從後山離開。
“冉兒……”穆瀾心如刀割,崩潰地追了過去。
楚桉也不怕摔了,從馬背上跳下來跑了幾步。
卻注意到,本該昏迷不醒的韶冉,趴在傅寒辭的肩上,睜開了一雙烏黑卻冰冷的眼睛。
她看著他們,唇瓣動著,無聲地吐出了幾個字。
穆瀾和楚桉猛地頓在原地。
“傅寒辭不會殺韶冉。”謝疏鶴看懂了韶冉留下的話,對霍遠霆和穆瀾道。
“韶冉大概是傅寒辭唯一的良知,前世他讓韶冉去殺桉兒,對桉兒使用美人計,今生他可能還會這麼做,所以他一定會留著韶冉。”
楚桉眼裡噙著淚,“前世韶冉不知道傅寒辭是讓她的親生父母雙雙戰死的仇人,韶冉以為自己就是傅寒辭的親生女兒,她想幫親生父親殺了我,合情合理。”
“但如今她重生了,即便前世一直不知道真相,然過去一年多,足以讓她知曉一切了。”
“傅寒辭既然知道韶冉是重生的,他如何像前世那樣,利用韶冉來對付我們?”
楚明玠把楚桉從地上抱了起來,麵上心疼不已,用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擦著楚桉的淚,“他可以給韶冉下毒,要韶冉失憶,忘記前世種種以及今生的親生父母,要韶冉還跟前世一樣認他做親生父親。”
“不過韶冉既然有所防備,傅寒辭的計劃就不會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