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兒,你帶韶冉姑娘去休息吧。”楚明玠不再多說,移動輪椅和謝昕月一起離開了。
謝允安在營帳裡站了許久,親自收殮了楊副首領的屍體。
即便他跟那麼多親人陰陽相隔,可對著死在麵前的兄弟,他還是悲痛地紅了眼。
韶冉被謝允安放在一片乾淨的凳子上,看到謝允安跪在那裡,少年結實的肩背顫抖著,並沒有發出哭泣,唯有哽咽聲。
韶冉想到謝允安失去了那麼多親人,每次都在給親人收殮屍體,她心裡也不好受,安慰了一句,“謝允安,你不要太傷心了,我相信你的大舅舅和姑姑很快就能找到凶手。”
謝允安過了許久才緩過來,起身抱著韶冉回他的營帳。
隻是在外麵,他碰上了一個很嫵媚貌美的女子。
謝允安並不認識,應該是軍妓,平日這些女子是無法來到他麵前的。
香媚認識謝允安,不過這是她第一次來到謝允安麵前,退到一旁屈膝行了一禮,低眉斂目,眼角餘光瞥到謝允安懷裡的韶冉,眸中閃過一抹異色。
謝允安把韶冉放到了他的榻上,還要再吸幾次韶冉的蛇毒。
韶冉依舊渾身發軟沒力氣,隻能躺在那裡。
不過她不困了,跟謝允安說了很多話,有關於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的,也有她行走江湖時遇到的很多事。
謝允安也對韶冉說起從小到大自己經曆的種種,提起太子、葉瑤舅媽等人。
他們死的都太慘了,韶冉聽得心如刀割,又自責愧疚。
她是善良的,傅寒辭太喪儘天良了,而她是傅寒辭的女兒,她對著謝允安當然不能心安理得。
韶冉坐起來和謝允安下棋。
兩人的棋藝都很好,不過謝允安更勝一籌。
謝允安不著痕跡地讓著韶冉,韶冉沒發現,因為贏了謝允安而開心。
韶冉臉上的冰霜散去,眉眼飛揚,有著江湖俠女的恣意感。
謝允安看著這樣的韶冉,捏了捏手指。
有韶冉在,他的心情沒那麼消沉悲傷了。
之後謝允安又給韶冉吸了三次蛇毒,飯菜還是送到營帳裡用的。
他再喂韶冉的時候,韶冉就沒之前那麼羞窘了。
韶冉在心裡想,等到蛇毒完全被清除了,她就立刻離開。
如果她不是謝允安仇人的女兒,他們應該會成為很好很好的朋友,更甚至……
反正她就要走了,她很珍惜這最後跟謝允安相處的一段時間。
隻是這一天,整個軍營裡的流言四起,都在說謝王寵幸了一個女人。
而這個女人還是在軍中數次立功,巾幗不讓須眉的韶冉。
有人親眼看到在謝允安的營帳裡,兩人睡在一起,謝允安埋在韶冉的脖子裡。
韶冉臉色緋紅,發出呻吟來……他們在乾什麼不言而喻。
下午韶冉體內的蛇毒完全被清除後,謝允安離開了一會兒,她趁此回到自己的營帳。
已經成了兵士的暗衛來見韶冉,對韶冉說了軍中的傳言。
韶冉聽後臉色白了白,不再猶豫轉身就收拾包袱。
她先離開,軍中的暗衛和死士們,陸續再撤離。
然而,韶冉剛走出營帳,謝允安就帶著人過來了。
謝允安的麵色不是很好看,語氣有些沉地問韶冉,“韶冉,你要去哪兒?”
“我……”韶冉對上謝允安銳利的目光,莫名心虛。
她看到謝允安身後不遠處的香媚,皺了皺眉頭,又挺直身子,握緊了手中的劍,理直氣壯地對謝允安道我不想跟著你一起打仗造反了。”
“我要走了,像從前那樣闖蕩江湖見義勇為!”
謝允安的胸腔狠狠震了震,走近韶冉,每一步都有一種逼迫感。
直到高大的身軀籠罩住韶冉,他低了頭,在韶冉耳畔道“你要當逃兵?”
“但我這裡,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能走得嗎?”
少年的熱氣縈繞在韶冉的敏感處,讓她心尖麻顫,往後退了退。
卻誰知,她的腰身被謝允安伸出的胳膊攬住,“韶冉,我不允許你走。”
“是啊韶冉姑娘,你都已經是我王的女人了,失了名節,這世界之大,卻也沒有你的容身之地。”
韶冉猛地看過去,說話的是香媚。
韶冉緊緊蹙起眉。
香媚這是什麼意思?
香媚要她幫她一起殺了謝允安,所以才不允許她走嗎?
謝允安聽著背後香媚的話,抿緊了薄唇,他回到營帳的途中,遇上香媚。
香媚告訴他,韶冉是傅寒辭派來的細作,她要逃跑了。
他當然不信。
結果趕過來,他竟真的看到了韶冉背著包袱要走。
謝允安胸腔裡充斥著一股憤怒和恨意,傅寒辭的人,他見了就想千刀萬剮。
但他對著韶冉,竭力壓製住了自己的殺意。
“韶冉姑娘留下來吧,我王是喜歡你的,你雖然出身鄉野,但我王從來不在意這些,你可以在我王娶妻之前,給我王做侍妾。”香媚笑看著韶冉。
她討厭韶冉,隻因韶冉是傅寒辭和顧翊煋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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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她來之前,在端給顧翊煋的那碗藥裡,下了絕子的。
她以為顧翊煋和傅寒辭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了,誰知二人早在顧翊煋做皇帝之前,就早早地苟合到一起,生下了韶冉這個女兒。
她更生氣的是,傅寒辭竟然隻要顧翊煋給他生得女兒,即便傅寒辭寵幸了後宮的嬪妃,傅寒辭也不允許那些嬪妃們生下他的孩子。
傅寒辭多愛顧翊煋啊,顧翊煋都變成那樣了,傅寒辭還封顧翊煋為皇後,寵著護著。
還有韶冉。
傅寒辭為什麼要那麼疼愛韶冉,給韶冉最高貴的身份,讓韶冉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她嫉妒!
她不甘心!
她為傅寒辭做了那麼多,本應該是她成為傅寒辭的摯愛,為傅寒辭生兒育女。
所以她散播流言蜚語,要毀了韶冉,讓韶冉成為謝允安的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