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耗電量大,還能解釋是因為有員工在公司辦公,可能全天性開著空調等電子設備。可是,在整個辦公區域被封閉後,依然還有很高的耗電量,這不正常!
甘棠仔細排查每一個可以通過網絡到達的接口,最後才發現,在整座大樓的地下室還有一處不易被察覺的入口!
入口處需要通過虹膜接入,甘棠在數據庫裡找到了級彆最高的幾個創始人進行嘗試,運氣還算比較好,試的第一個就成功打開了大門。
再往裡麵沒有通網的電子設備,她沒辦法通過網絡查看全貌。不過,她通過密室外的攝像頭拍下的畫麵已經足夠驚悚。
從門口可以看到室內豎著一排排玻璃櫃,就像是甘棠在遊戲的遊樂場副本裡,在娃娃之家看到的那些npc一樣。
因為視線遮擋,她確認不了一共陳列著多少屍體,但能夠確認的是,這個地方應當是沒有被發現的。
於是乎,“雲想衣裳花想容”再次出擊了,甘棠最先通過網絡政務平台舉報大樓下的密室暗藏數具屍體,而後開始了縝密的窺視。
在警察接警來到大樓後,甘棠通過攝像頭捕捉到了他們運送屍體出去的畫麵。
她不知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還會不會有人為了利益鋌而走險隱瞞秘密。如果事情得不到公平、公正的處置結果,那麼她手中的照片就成了最後的砝碼。
就在她猶豫時,她目光一閃,看到了雲想容的屍體被抬了出來。
比起其他屍體沒有明顯致命傷的完整度來看,雲想容的則顯得有些慘烈,嘴唇呈青紫色,是窒息死亡的典型特征。除此以外,在她的胸口處還插著一把匕首,她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血全部染紅。
甘棠目光緊緊鎖定雲想容的屍體,她毫不猶豫地通過網絡跟隨在左右。從《逃出生天》的遊戲大樓,到警局。看著法醫對屍體進行檢驗,聽著警察們對於這件事情的判斷。
“在地下室,一共找到了近兩百具屍體,這群人……呸,他們都不配稱之為人。”
“初步判斷,這兩百個受害者裡有一大半都是被嚇死的。”
“嘶……對了,裡麵那具單獨檢驗的屍體是怎麼回事?”
“她是唯一一個有外部致命傷的,凶器還在,已經拿去做指紋鑒定了。倒是有件事很巧合……”
“什麼?”
“你知道她叫什麼嗎?”
“我哪兒能知道啊?彆賣關子了,快說。”
“叫雲想容。你想啊,她是唯一一個被外力殺死的受害人,說明很可能和凶手發生過衝突。而且,我們這幾次收到的線索,從id上來看都是同一個人發出的,就叫‘雲想衣裳花想容’。”
“你彆嚇人好不好?這一切都是巧合。”
“巧合?嗬,你彆忘了,我們好幾次跟蹤ip地址都是跟蹤到了他們遊戲公司總部,就連這一次的舉報照片也不例外。但他們公司都已經被封了好多天了,鑒定科的同事也都看過相關的記錄,這段時間沒有人進出。”
甘棠從來沒有想過要隱瞞自己的身份,但“雲想容”已死,這是事實,若非甘棠借助木馬程序一早就做好準備,通過數據將自己的意識留在了遊戲世界裡,她早就和其他受害人一樣落得了個灰飛煙滅的下場。
關於“雲想衣裳花想容”的真實身份有諸多猜測,也不是沒有人把這個id往雲想容身上去聯想,可這樣的猜測又很快被推翻。
一來,雲想容的教育背景中不具備對計算機技術的涉獵;二來,如此老練的手段與她的年齡截然不符。
然而,隨著密室中的屍體被發現,越來越多的隱藏數據庫也被挖掘了出來。
甘棠看他們破解密碼那叫一個費勁,乾脆利落地侵入主係統,從主係統裡直接擊潰了數道防火牆,以便讓他們迅速解碼。
隱藏數據庫裡不僅保留著遊戲搭建的初始情況、人員,還包括了許多沒有參與遊戲的資金提供鏈條,這些隱藏在灰色地帶中的罪魁禍首,最終都被一一抓獲。
除此以外,數量最多的就是關於受害人的全體驗視頻。看這些視頻也不是什麼好差事,看一個吐一個,直到他們發現了雲想容的遊戲全景。
她淡定地處理著所有的未知信息,她不卑不亢與天音、與看客們形成對峙,最驚人的,莫過於她發送數據成功的那一幕。這無疑可以斷定,雲想容就是“雲想衣裳花想容”本人。
甘棠在警局的電腦前,看著警察們天馬行空地展開討論。
“如果說最開始發送數據的人就是雲想容,那後麵的‘雲想衣裳花想容’是誰?能拿到遊戲公司的數據,要麼就是黑客,要麼就是內部人員。但內部人員完全沒必要給自己拆台,我看了他們流水,這肮臟的生意吸金的能力和強度遠超想象。”
“懸崖勒馬?棄暗投明?良心發現?”
“這群人要是真有良心,何至於死將近200人。”
“那黑客的可能性呢?”
“《逃出生天》的係統防火牆已經找人測試過了,短期之內無法攻破。他們應該是請了能人來做的維護,一般人破不了。而且,如果真是黑客做的,怎麼會繼續使用‘雲想衣裳花想容’這個id?”
“該說不說,有件事也得考慮進去。後麵幾次的數據發送ip位置……也在遊戲公司。”
說著說著,他們的方向猛地一轉。
“那有沒有可能雲想容根本沒死?”
“屍體就在停屍間,你要去看看嗎?”
“不是,我的意思是她會不會還在數據裡?”
“真當ai已經發達到那個程度了嗎?瞎想什麼呢。”
甘棠並不打算暴露身份,因為“雲想容”本人不具備這樣的能力。更何況,如果讓大家知道,“雲想容”用另一種方式活著,會不會有更多的灰色地帶為了獲得永生而進行更多人體實驗?
這個風險,甘棠不能去冒。
所以,參與這場討論的警察們大概永遠不會知道,這是他們離真相最近的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