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愣在原地,眼底一陣慌亂。
他仔細回想,自己沒露出什麼破綻吧?
寧雪的事他不想談,覺得丟臉,且心裡揮之不去的愧疚讓他不敢直麵。
蘇晚倒了一杯酒給他,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酒醇的香味縈繞在周圍,讓她心底的顧慮一下全放下。
“這麼生分了?”蘇晚瞟他一眼,唇角勾著,隻覺得自己可笑。
是她自己作繭自縛,最後綁住了自己,成全了彆人。
她不是非得依靠任何人才活得下去的。
家裡重男輕女,她可以擺脫母親的拖力,同樣也可以擺脫眼前的男人。
秦牧心更慌了,這樣的蘇晚他隻在初見時見過。
眼底堅定,毫無畏懼,比他灑脫。
“你…都知道了?”秦牧聲音很啞,緊盯著蘇晚的每一個表情。
他看到她眼底的紅,也看到她失望。
秦牧想著,如果蘇晚大吵大鬨,大不了離婚。
反正這樣的日子他過夠了。
他想象中的婚後生活,是回到家有熱飯熱菜等著他,媳婦圍繞他,孩子不用他管就能成才。
但自從蘇晚工作後,一切都變了。
“嗯,很可笑。”蘇晚倒了一杯酒,抬眸看他,隻覺得眼前的人很陌生。
“我沒做什麼,她是寧家人……”
“所以為了前途,你會選了。”蘇晚悠悠地說,冷笑,
“我也會選。”
說完她開始吃飯,即使吃不下去,也逼著自己吃。
健康的身體比什麼都重要。
蘇晚沒再看他一眼,剛才他說出寧家時,她就知道秦牧做出選擇了。
今天戰莉跟她說香山澳寧家的事,寧雪現在突然糾纏秦牧就像海中抓浮木。
秦鳴呆愣地看著她,張口說不出一句話
他了解蘇晚,蘇晚同樣了解他。
他在前途與寧雪之間選了前途,在寧雪與蘇晚之間卻搖擺了。
蘇晚覺得心寒,同樣也不會在工作與他之間選他。
是的,在前途麵前,他們都會選更利於自己的。
秦牧仿佛又看到了初見時的蘇晚。
陸北宴說得沒錯,是他把蘇晚困在家裡,最後反而責怪她失去了原本的樣子。
所謂真正的愛一個人,是助他或她登上頂峰,而不是拖著她,自己獨自攀登。
他是那個拖住蘇晚的人,而蘇晚是那個托舉他的。
“對不起,我…我會深刻反省自己。”他說出這句話幾乎用儘了全身力氣。
原來承認自己有錯是那麼不容易的事。
他所謂的麵子,不過是為了掩飾自己錯,而且還把責任全往蘇晚身上推。
蘇晚抬眸看他,眼前已經模糊,有些話是說不出口的,崩塌的信任也不會一下回來。
她垂眸,任由眼淚混入飯裡。
誰也不敢賭人性,她同樣不敢。
這次像生活給她的警告,不要為任何人犧牲,不值得也不會得到感激,她該把更多精力花在經營自己,讓自己有隨時抽身離開的底氣。
秦牧看著眼前的人,心像被突然被用力拉扯了一樣,他安靜地感受這一刻,銘記它,再也不能為任何人動搖。
這是他結婚時發誓要保護的女孩,卻因他把委屈全吞下。
所以他動搖那一刻就該吞一萬根針。
另外一邊,
寧雪回到家屬院,在家門口看到戰莉,她眸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