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自荒州傳回京城,需要一些時日。
就在宋長珂與姚雙兒打得火熱,丹寧郡主獨自掩麵垂淚的同時,他們夫婦二人於荒州被擄,至今音信全無的消息,也終於在京中傳開。
與張千戶對峙後逃離的端王府護衛,日夜兼程趕回京中,稟明那日劫擄丹寧郡主和宋長珂的人,與荒州衛所不無關係。
荒州指揮使林緘難辭其咎。
地方指揮使,擄走宗室郡主,以及即將上任的頂頭上峰,巡撫大人……這事怎麼聽怎麼匪夷所思。
朝堂上不禁有言論稱,其中會不會有誤會存在?
端王哪裡聽得了這個?
他疼的跟眼珠子似的寶貝女兒,失蹤在了偏僻的荒州,現在要找到凶手及女兒的下落,偏偏這些人還在這跟他講誤會?
管他誤不誤會,儘快將人找到才是正理!
端王當即就在朝堂上發起了火,隨後跪坐在大殿上,老淚縱橫地衝著孝明帝哭訴,“皇上,老臣的夫人就給老臣留下丹寧這麼一個血脈,要是丹寧有什麼三長兩短,老臣也活不下去,還不如就追著她們娘倆去了……”
孝明帝被哭得太陽穴“突突”的疼,很想喝斥一句“閉嘴”,可下方哭訴的這位不是彆人,是他有著血脈關係的親師父。
在宗室之中頗有地位,又一向與他走得親近,哪怕為了安撫宗室,和不寒朝臣的心,再不耐煩也隻能忍著。
眼見下方跪坐著的端王,拿袖子抹了一把眼淚,開始磕頭求自己為丹寧做主,孝明帝急忙開口:“皇叔使不得。”
他命太監上前扶起端王,安撫道:“丹寧與宋愛卿於荒州遇難,朕亦心急如焚。這樣,朕派與丹州接壤的寒、慶兩州指揮使帶兵進入荒州,尋找丹寧與宋愛卿下落,另派一隊錦衣衛前往荒州徹查此事,勢必儘快給出一個交代,皇叔意下如何?”
這已經是孝明帝所能給出的最重視的答複,端王俯首叩頭,恭聲道:“多謝陛下!”
退朝後。
京中某處可以眺望到望月樓的宅院當中,兩人麵對麵坐著,愁容不展。
“斬草要除根,林緘忒不小心,怎麼還讓端王府的人從荒州跑了回來!”
“你說丹寧郡主和宋長珂,真是林緘派人擄的?他擄他們做甚,難不成是叫丹寧郡主與宋長珂,發現了他私下裡做的那些個事?”
“發現也好,沒發現也罷。錦衣衛已經在路上了,快些去信告訴林緘,叫他將尾巴掃乾淨了,就算掃不乾淨,也千萬莫要牽扯到京中。”
正在說話的兩人,從始至終也沒懷疑過,丹寧郡主與宋長珂根本不是林緘叫人擄的。
林緘也根本不知道,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從天而降下這麼一口大鍋!
…
收好京中送來的密信,得知孝明帝派遣的錦衣衛,已快馬加鞭趕在路上。
齊詡命人將這段時間的“收獲”統統整理好,交給已經進入荒州的寒州按察使林樾。
他在荒州的所有布置,都到了“收網”的時候。至此,他已能功成身退,將自己與天樞閣的痕跡,從這次事件中悄悄抹去。
“主子,這兩日我們便動身前往崇州?”馮平低聲說道:“封地那邊也不能再拖太久,您久未露麵,潭、黔、夷三州當地的官員、世家派人來王府試探過多次,如今怕是心底也有了一些猜測。”
“不必理會他們,水患殃及頗深,這些當地權貴都逃不了乾係。等孤到了封地,再一一收拾他們。”齊詡隔著衣領,摩挲了一下胸前佩戴著的古玉的輪廓,心裡默默將這段時間大雍各地的事情過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