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憑你一麵之詞,誰會相信,你彆忘記了,家父與陛下皆是鳳陽人氏。”
常溪深深地看了呂氏一眼,半晌這才露出了一個淡然的笑容。
“你這話說得確實有幾分道理,可惜,你興許還不知道。”
“那位摔下了馬車的宦官沒死,還活著。
而且,父皇已經把他交到了毛指揮使的手上。”
呂氏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淡去,一股難以言喻的死灰色,浮於俏臉之上。
那名宦官居然沒有被摔死,甚至還落入到了那錦衣衛指揮使毛驤的手中。
大明天子身邊最為凶殘狠辣的鷹犬毛驤,他的手段,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正是因為如此,呂氏真的很恐懼。
那名宦官落在了毛驤手中,怕是連自殺都沒有機會。
落入他手中的活人,隻要他想要聽到什麼結果,就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更何況,那名宦官還有已經死掉的馭手,都是父親的手筆。
毛驤若是從那名宦官的口中挖掘出了真相,不僅僅父親,還有自己。
甚至就連自己的愛子,那位小小年紀便已然展現他的聰慧的朱允炆。
怕是也將會因此而受到牽連。
“他居然沒死?”
“我需要騙你嗎?”常溪手中握著那柄短匕,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回頭你就能打探到這個消息,我又何必騙你?”
落寞的呂氏那雙滿是黯然與絕望的眼眸,落在了常溪的臉上。
“你這個時候把這一切告訴我,你想要什麼?”
“允炆終究也是夫君的孩子,我不希望夫君太過傷心。”
常溪眼簾微垂,打量著手中的短匕,淡淡地道。
呂氏嬌軀一顫,那雙好看的水眸陡然瞪大,看向常溪。
旋即,呂氏神經質地冷笑起來。
“你騙我。”
“若不是允炆那孩子是無辜的,若不是我不欲讓夫君太過傷心。”
“我隻需要把這隻匕首交出去。”
“再加上毛驤那裡審出來的證詞……”
“下去吧,我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常溪這話出口的瞬間,車簾被掀了起來,東宮侍衛六福兩眼落在了呂氏身上。
呂氏目光掃過六福,六福原本一直都是在夫君朱標身邊左右隨侍。
而現在,卻出現在了這裡,方才,就守在車簾外。
看來,怕是夫君也已經對自己起了疑心……
呂氏的嘴皮子一陣微顫,許久,她這才深吸了一口氣。
朝著常溪恭敬無比地行了一禮。
“還請太子妃賜教,罪妾該當如何做,您才願意保下允炆的性命?”
常溪看著伏拜在車內的呂氏,雙眸微眯。
這才將那柄短匕遞給了六福,眼神示意之後,六福恭敬垂首,緩緩地放下了車簾。
將這個私密的空間,留給太子妃與呂氏二人共處。
車駕仍舊在緩緩向前進發,車內的聲音顯得分外的低沉。
六福仍舊蹲守在簾外,隻要裡邊有什麼異樣,他就會第一時間作出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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