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位官場新丁,對於自己的定位和站位很有逼數的常升。
朝著那官衙外的差役自報身份後,便由吏員領著常升徑直入內。
中書省內最大的公堂內,此刻左丞相胡惟庸撫著長須,正在那裡看著公文。
而右丞相汪廣洋並未到場,據說是又生病了,正躺在家中休養。
下方,則是一乾分屬左、右司的中書省屬官陸陸續續地已經來了不少。
而這些官吏,多是須發斑白之輩,隻有寥寥幾位,三四十歲年富力強的模樣。
不過等到那高大魁梧,一臉英氣的常二郎出現在門口時。
饒是那安坐在主位之上的胡惟庸,也忍不住側目相望。
“下官左司員外郎常升,見過胡丞相,見過諸位上官。”
常升大步入內之後,有禮有節地朝著廳中諸官僚先是一禮。
然後便立身於廳中,左右一撇,主動地站到了左司郎中下首。
他這樣自來熟,讓那坐在主位上,等著給常二郎這位中書省新丁訓話的胡惟庸不禁眉頭一皺。
這小子也太不把自己當粉嫩新丁了吧,本相可是堂堂一國執宰。
你卻像麵對普通上官一般對待本相。
作為已經在丞相位置上乾了不少年,位高權重的胡惟庸。
一雙透著陰鬱的深邃目光,落在了從若自容的常升臉上。
偏偏這小子居然像個沒事人似的,看到了胡惟庸投來的目光。
非但沒有緊張又或者是出列恭問丞相何事。
他居然朝著胡惟庸露出一笑,然後繼續老神在在地站在原地。
直接把胡惟庸以及一乾中書省官吏都整不會了。
他這樣的舉動,讓在中書省頤指氣使習慣了的胡惟庸氣的差點跳起來。
本相那是在用眼神示意你站出來有事向你交待。
結果你特娘的居然衝本相咧嘴一樂,你踏馬樂個啥?!
不敲打敲打你,豈不是顯得本相這個百官之首太過無能。
“左司員外郎何在!”
胡惟庸那明顯已經上了情緒的嗓音,瞬間在廳中回蕩開來。
一乾中書省屬官紛紛心驚肉跳,眼觀鼻、鼻觀心地生怕惹惱了這位權相。
作為常升的上司,左司郎中更是差點給嚇懵了。
“下官在,不知胡丞相有何吩咐?!”
“常郎中,莫要以為,你三元及第考中了狀元。
被陛下授官入職本相衙下,就可以不守規矩,肆意妄為。”
常升笑眯眯地朝著胡惟庸點了點頭。
“丞相教訓得很有道理,不過還請丞相明示。
下官也好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胡惟庸瞬間腦子一亂,都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下去。
此刻,中書省的廳堂之內,寂靜無聲,就連啞屁都沒有人敢放上一個。
常升眨巴著他那無辜到極點的雙眼。
看到胡惟庸咧著個嘴,仿佛剛摸了電門似的,忍不住提醒了聲道。
“胡丞相還有何吩咐,若有還請繼續,沒有的話我就站回去了?”
常升這種絲毫不按常理的應對,讓胡惟庸眼皮一陣亂跳。
最終,他淡淡地哼了一聲。“嗯,你能明白最好,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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