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舒一直等到李清婉再次發出輕微的鼾聲,才得以抽離。
為她蓋上一層薄巾,離開她的臥室,回到客房,洗澡睡覺。
他已經打算好了,明天起個大早趕在李清婉起來之前,就去趕火車。
免得早上見了尷尬。
可當他起來時,卻看到廚房亮著燈,估摸是張姨已經起來了。
他也沒怎麼在意,準備跟張姨打個招呼,讓她不要驚動李清婉。
可當他看向廚房時,不由得呆了。
廚房裡忙碌的,不是張姨,而是昨晚醉的一塌糊塗的李清婉。
此時的她,頭發高高挽起,一身半透明薄紗睡衣,渾身洋溢著成熟女人的韻味。
“姨……姐……”
方舒遲疑了一下,想起昨晚酒桌上鬨的,都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了。
李清婉笑了笑,“就叫姐吧,以後。我知道你今天要早走,起來下麵給你吃。”
方舒心裡滿滿的,都是感動。
不一會兒,一碗麵端上了桌,上麵臥著兩個荷包蛋,瞧一眼,就讓人升起了食欲。
方舒風卷殘雲。
麵條熱氣蒸騰,他的臉上,也滿是汗水。
李清婉拿了一條毛巾,輕輕地為他擦拭了一下,方舒本來以為自己會不自然。
可是,沒有,他心情舒暢地享受了來自她的疼愛。
方舒自從看到李清婉在廚房後,估計她會對自己交代些什麼。
關於那個筆記本,關於她對王興良的罹難,關於昨晚,關於將來……
可直到方舒告辭離開,李清婉隻說了一句話“有空常回來看看,有事可以給我打電話。”
他想到的那些,連一個字都沒說,這讓他很意外。
難道是自己想錯了,她根本就不是有意讓他看到筆記本?
那自己不就是徹頭徹尾的偷窺嗎?
之前的篤定,現在又動搖起來。
李清婉是看著方舒上了的士的,本來想開車送他去車站的,但轉又一想,表現得太過,反而會壞事。
對於方舒,經過這次接觸,她把之前還有的些許不信任的水分,給擠乾了。
以前她對他的認識,還停止在內識強大上。
以往,這個年輕人,跟隨王興良過來時,她曾在他不知曉的情況下,對他進行過催眠。
可是,每一次都失敗了,這也是她這次引他進入書房的原因。
李清婉作為心理學教授,催眠術還是很厲害的,但她進不了方舒的識海,他的防禦力相當強大,恐怕說夢話都知道哪些話能說,哪些話不能說。
這世上的人,能對催眠有抵抗的,在百分之十之內,而像方舒這般的,則是萬裡挑一。
更可貴的是,這是個有底線的年輕人,而且,還有著一顆感恩的心。
昨晚的酒,確實有點多,但對於她而言,絕不至於醉到那般程度。
李清婉知道,很多人在酒精作用下,會亂了性情。
她走到公園那個角落裡,忽然心神一動,就此試試方舒的定力。
不過,即使是對方沒抗住誘惑,她也還會繼續下去。
畢竟,她深知人性大多經不住考驗。
可方舒的表現,絕對可圈可點,他的定力超強。
方舒身體的反應,作為過來人,她不但當即感覺到了,而且還故意宜將剩勇追窮寇,貼緊撩撥,看看他在肉體催化下的反應。
麵對方舒,李清婉是矛盾的。
她把他視作自己的子侄,可是心裡卻忍不住地想,要是自己能年輕十年,多好。
她跟王興良是老夫少妻,如火如荼的情況並不多,後來幾乎都是蜻蜓點水,令她都失去了興趣。
可昨晚就那麼一會的接觸,她心裡的野草就瘋狂生長起來。
方舒走後,她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
沒有天上的雨水,海棠花確實不會自己開。
至於剛剛,她為什麼什麼都沒說,那是因為,她覺得種子已經種下了,無需多言。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等著種子生根發芽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