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舒知道,自己晉升的可能性是零。
但這種現象還是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不關注,不代表彆人不關注。
他忽然想起那個流產的黨委會上,那一票棄權票。
李如意曾經跟方舒說過,許曉州搶常務副鄉長的事。
李如意說這話,純粹是為了讓方舒覺著欠著他一個人情。
鄉鎮一級,大多都不設常務。
即使像白溝這樣設了,也是鄉裡內部的事情,縣裡雖然接收備案,但實際上沒人當回事。
也就是說,鄉裡的常務副鄉長,在縣領導那裡,跟其他副鄉長,沒有什麼區彆。
方舒看中的,其實並非什麼常務,而是隻要是常務,就必須進黨委。
這個才是重要的。
他沒想到,作為黨委副書記的許曉州,連這個常務都要搶。
應該是在鄉裡被邊緣化了,想通過兼這個常務,強化其三把手位置。
其最終盯上的,一定還是鄉長那把椅子。
勞作掛了,這對於許曉州來說,絕對是個機會。
說不心動不行動,是絕對不可能的。
在白溝,能與許曉州爭奪這個位置的,方舒和鄭海山的是排在最前麵的。
所以對於處分方舒,許曉州很積極。
方舒隻要被處分了,一個重量級的對手就被消滅了。
但方舒心裡清楚,自己隻是看上去的重量級的對手,其實他最不可能晉升的那一個。
隻是白溝這裡的人,對他在市裡的情況,並不太了解而已。
畢竟,鄉裡跟市裡,隔著十萬八千裡。
想到這裡,方舒覺得應該將這樣的信息,通過某個渠道讓許曉州知曉。
自己又不去爭,沒必要冒著被誤傷的風險。
因為後來者,因為進黨委,因為上常務,到現在他基本上還是孤家寡人。
隻靠自己單打獨鬥,這樣下去肯定不行。
所以,送個順水人情也沒有什麼不好。
方舒正想著呢,就看到宋雅琴敲了下門,笑吟吟地走進來。
“宋鄉長,快請坐。”
要說在白溝領導班子裡,方舒也就跟宋雅琴看起來走得近一些。
主要還是因為防汛把他們拉在了一起,而且,他們之間不存在利益上的衝突。
“方鄉長,謝謝你了!”宋雅琴坐下後,端起方舒給她倒的水,抿了一口,說道。
“宋鄉長這個謝謝,不知從何說起,你不會看到人就說謝謝吧。”方舒笑著說道。
宋雅琴將身子向前傾了一點,壓低聲音說道“你個謝謝我可是一定要說的,不是你叫來省裡大記者,我可是逃不掉處分的,年終獎說不定就泡湯了。”
方舒這才知道,她說的是這回事。
“慚愧慚愧,我可是捧著豬頭摸不到廟門,一直想說謝謝,就是找不到要謝的人。宋鄉長,我猜的沒錯的話,是你在關鍵時刻,出手救我於倒懸的吧?”
方舒知道不是她,但這種沒成本的人情,不送白不送。
“我可沒那麼本事。”宋雅琴又向前挪了挪,“方鄉長,提前預定一下,晚上一起吃個飯,怎麼樣,這個麵子能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