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部長的車,姍姍來遲。
他從車上下來,邁著方步走到雲疏影跟前,“是雲記者吧?我是連平縣委宣傳部長,我姓張。聽說你在這裡受到不公正對待,我立馬就趕來了。對於這件事,縣委縣政府非常重視,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雲疏影跟他點了點頭,這些話她不會相信一個字,否則就是白癡。
莊波剛剛被帶走,施工隊還在撤離中,宣傳部長來了。
等的就是這個時候吧?
雲疏影隻笑笑,不說話。
“雲記者,以後再來連平,一定要給我打個電話,那樣絕不會發生今天這種事情,也好讓我們儘儘地主之誼。你看到現在,還沒吃飯。走吧,跟我去縣城,早就安排好了,就等你這位嘉賓呢。”
這就是搞宣傳的人的嘴,熱情洋溢,安排周到,可話裡話外都在怪你,怎麼不預先打個招呼呢,打了招呼,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歸根到底,就是怪你自己。
雲疏影自是聽得出來的,不過她還是沒吱聲。
對於張部長的邀請,也沒有拒絕,“張部長盛情,卻之不恭,上車吧。”她對兩位同事說道。
隨後便上了車,車子調頭,很快就駛離了磨盤橋。
方舒是看著雲疏影上車,車子經過他的車子時,甚至從車窗裡看到了她冰冷的臉。
他還是沒動。
李荷花身後,跟著不少人,向南走過來。
莊波被帶離,施工隊撤了,暫時算是勝利了,但她不知道之後會怎麼發展。
一行人並沒有喜形於色,擔憂還掛在臉上。
“這是誰的車,好像早就在這裡,一直停在這裡?”一個村民說道。
“是鄉裡的車,你看,‘公務用車’四個字,我想起來了,這車一直是李如意用的。”花豬頭摸了摸百分之三十已經是白發的頭發,說道。
李荷花看過來時,方舒推開了車門。
“方舒,怎麼是你?”李荷花驚喜地叫道。
二軍子等人見到方舒也很開心。
“方鄉長,你說莊縣長這樣做是什麼意思?我估計他會來個回馬槍,殺我們個措手不及。”李荷花改變了稱呼之後,對方舒說道。
“理由呢?”方舒笑著問道。
“開始那麼強硬,你看來了那麼多警察,後來見我們堅決不退,就改變了策略。”李荷花分析著。
見方舒沒說話,她又問了一句,“警察過來時,你應該就在這裡,都看到了吧?”
“都看到了,包括記者被抓,我也看到了。”方舒回答道。
“方鄉長,為了不中計,我安排村裡人一天24小時值班,有情況立馬組織人馬過來,你看怎麼樣?”李荷花征求方舒的意見。
方舒笑了笑,“完全沒必要,不用值班,這橋沒人敢炸了,也不會拆除了。鄉裡很快就會開會,這條路改道是一定的。”
“為什麼你這樣肯定?”李荷花還是不信,莊波臨走時,一副要吃人的樣子,會就這樣善罷甘休?
“當然,我給你預測一下,不出半小時,你會接到北京的長途。”方舒裝著高深莫測的樣子。
“你是說,縣長是因為張總編那裡給到了壓力?”李荷花好像明白了。
方舒笑著點點頭,“要不,你以為你拚命就能攔得住,就憑著張濤那做狗的尿性,莊波那種人什麼做不出來?那麼多警察,強行把你們帶走,然後炸藥一點,這橋還不飛上天?就這樣做了,你有什麼辦法?規劃是通過黨委會的,拆除一座舊橋,建造一座新橋,這不是民生工程?不是在為老百姓造福?”
經方舒這麼一說,這些都有點後怕,要是真的這樣,就怕他們都難以善終,估計拘留一周是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