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我殺了你!”小許猛地跳了起來,然後就愣住了。
“姑娘,彆怕,是我!”白茹把她摟得緊緊的。
這一次,小許沒動,白茹感覺到她的肩膀在抽搐著。
她在哭!
這姑娘,不知遭了什麼罪,看剛剛那表現,白茹隱隱想到了可能的事情。
但她沒問,姑娘也沒說。
過了好一會兒,小許從她懷裡掙脫出來,抹了把臉上的淚水,“白姨,天亮沒用,人家上班早九晚五,不上班,這隊伍就不會向前的,等著吧。”
白茹心裡暖暖的,這姑娘終於不對她凶了。
小許又坐到了馬路牙子上,白茹也坐了上去,氣氛又恢複到了之前,兩人都不說話。
太陽終於出來了,但隊伍還是沒動,這很考驗耐心。
就這麼等啊等,終於,白茹看到那個巨大的電子鐘的時針,指向了九點。
然後,隊伍真的緩緩地移動起來。
這時候,白茹的心,又開始慌亂起來。
她摸了摸背包,心更加跳得快了。
此刻的白茹,既盼著隊伍移動的快一些,又害怕移動得快。
她很想越過前頭的人,跑到最前麵,跑到信訪局裡麵,看看究竟是安檢的,究竟是怎麼告狀的。
“姑娘……”她怯怯的叫道。
她感覺自己的聲音,跟蚊子叫一般,小許肯定沒聽到。
可小許聽到了,她看著她,沒有生氣發怒。
“害怕?”她的話還是特彆簡短,能少說一個字就少說一個字。
“嗯。”
“不可怕的。”小許好像不會安慰人。
“你進去過嗎?”白茹小心翼翼地問。
“嗯,兩次。”小許回答。
“那個安檢,幾個?”白茹最關心的,就是這個。
“一排,沒數。”
“啊!”白茹嚇得臉色又變了。
聽老周的意思,法院要過好幾道安檢,這裡怎麼也一排啊。
沒數,這是很多了,要是三兩個的,都不用數的。
白茹不敢再問,越問她就越怕。
她不問,小許也就不作聲了。
隊伍緩緩地龜速前移,很多人臉上都顯出焦躁的神色。
可小許還是一如既往的冷冷淡淡,看不出什麼表情。
白茹心裡不安靜,就到處張望,她忽然想起了老周,這麼長時間,她不知向後望了多少次,始終沒看到老周和那個老女人。
“彆找了,那個人渣害彆人去了。”小許可能看穿了她的心思,輕蔑地說道。
“姑娘,你彆誤會,我不是找他,我就是害怕,害怕……”白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他來你就不怕了?”小許恨鐵不成鋼地看了她一眼。
白茹心裡一動,是啊,這種事,誰也幫不了,隻能是自己麵對。
她做了三個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
隊伍又停了下來,白茹現在也能猜到,公家的人下班了。
他們又坐了下來,秋天的中午,太陽依然火熱,炙烤著這些等著伸冤的人們。
但沒人想過放棄,堅持著,堅持著。
有商販把生意做到了這裡,白茹沒買吃食,她在路上買的純淨水和麵包還在。
小許也沒買,她從包裡也拿出了準備好的水和食物。
這樣的等待就是煎熬,換句好聽的詞,是考驗,對他們的考驗。
下午,終於在等待中來到了。
隊伍又開始前移了。
前麵的隊伍並非筆直,而是轉了個彎。
終於,白茹和小許他們也轉過了這個彎。
這時候她才知道,快輪到他們了。
她看到了前麵的安檢員在忙乎著,輪到的人站上去,舉起雙手,然後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