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舒見他這樣,心裡嗬嗬一笑,開口卻是勸說道“萬書記,你肯定聽說過我的一些事,小時候我媽叫我闖禍精,說我屁股怎麼也擦不乾淨,你可得三思。你一個名義上的實權正處級,就擺爛躺平了,組織上也不會把你怎麼樣,跑不了一隻冷板凳,坐著也挺涼快的。可幫我擦屁股,那就不一樣了,弄不好冷板凳放在小黑屋裡讓你坐。”
這何嘗不是萬永祥這幾天一直在思考的問題。
可當花瓶,他實在是心有不甘,坐到現在這個位置他容易嗎?
他想到了過去,當年留校時隻是個輔導員,後來評上講師、副教授,學院中層副職到正職。
大不了重頭再來,再差也不會回到,輔導員的位置上,又有什麼可怕的呢?
人生難得幾回搏!
讓他想放手一搏的,當然還是李荷花嘴裡那些方舒的傳奇。
如果這個年輕人真的戰力驚人,那就是送到自己麵前的一把鋒利的刀。
有刀不敢用,真的就不是男人了。
不,也不是女人,最多算是太監!
“不試試,怎麼知道好不好擦!”萬永祥終是下了決心,“你打算怎麼作?”
他說的是作,不是做,這就有點意思了,這就是告訴方舒大膽做起來。
方舒當然聽懂,但他沒告訴他怎麼作,隻是說了這麼一句,“車走直馬走日,炮打隔子象飛田,將帥穩坐軍中帳,小卒向前不回頭。怎麼做,那要看你讓我做那個子了。”
給多大平台,當什麼角色,這個很重要。
隻是一個白溝鄉的副鄉長,再怎麼作,也隻是在白溝折騰。
他的手再長,也未必能伸到縣委縣政府裡。
萬永祥眉頭皺了三皺,然後就那麼蹙著,不說話。
這種狀況之下,方舒也不說話,因為他看到了他內心的盤算和掙紮。
選擇總是艱難的,否則就不會有什麼選擇恐懼症。
越是關乎未來,越是不確定性的選擇,就越難。
過了很久,萬永祥才艱難開口,“你也知道我的處境,否則也不會有我們今天的談話。那兩個職位都已經確定了,更改是不可能的,更高的職位就更不可能,想都不要想。我能給你的,恐怕就是一個縣委辦副主任,還是排名最後的那個。除了在常委的縣委辦主任外,你上麵還有一個常務,怎麼做,做的怎麼樣,隻能看你自己!”
萬永祥停了停,又補充了一句,“幸虧市裡隻發配你,沒降級處分,正科還在,否則,就這個擺設的副主任,我也給不了你。”
方舒知道,萬永祥對自己還是下了功夫的,資料都查過了。
這場談話並非臨時起意,而是深思熟慮。
“好,這就夠了。不過有句話我說在前頭,從現在起,我確實就是你的一把刀,但我這把刀,是有自己思想的刀。刀柄握在你手裡,但不一定就不會脫手,成為飛刀。”方舒打了支預防針。
“好!不管是握在手裡,還是脫手飛出去,隻要是砍的不是我,就行!”萬永祥直接答應下來,“還有什麼要求,一並說了。”
方舒笑了,這人也不是那種書生氣的不利索,倒是有幾分直爽,於是便來了個更加直裡直接,“縣委辦裡的差事,都是伺候人的,我雖然不習慣,但也可以接受。但我寫材料跟你們要求不一樣,所以材料這一塊,我來之後,我要找一個好手。如果縣委辦現有的人裡沒有,我要借調一個。這個小要求,希望你能答應。”
萬永祥見方舒隻提了這麼個要求,二話沒說就答應了。
話說到這裡,也就沒有什麼其他話題了,“那,今天就這樣吧,你回去等消息,準備過來上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