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通辦公室的牆上,掛著詩配畫,畫是一隻籠中鸚鵡,纖毫畢現,栩栩如生,畫家的功力上乘。
所配的詩是一幅草書,雖然筆畫勾連但方舒數了數,一共28字。
這應該是一首七絕。
方舒不愛詩詞,但讀書時可是個學霸,要背誦好多古詩詞,肚裡也是有不少存貨的。
鸚鵡,籠中鸚鵡。
而坐在辦公桌後麵的,是體製內的官員。
不管是誰,隻要掛這種畫軸,都是跟詩畫內容共情了。
勵誌,激憤,不平……反正是詩畫中的某種情緒,跟主人共情了。
這幅草書,跟萬永祥辦公室裡的一樣,也是屬於狂草,但顯然不是卞清風的作品,風格完全不同。
方舒就有點奇怪了,這縣裡的領導,怎麼都這麼喜歡草書呢,附庸風雅還是對書法的喜愛?
仔仔細細看了三遍,開頭的兩個字“可憐”方舒是認識的,詩人都喜歡用這個詞。
方舒不喜歡這個詞,雖然有時候表示可愛,可方舒總是頑固地跟懦弱聯係起來。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方舒不知怎麼又想到了這句話。
這是跟誰聯係上了,是畫中的鸚鵡,還是坐在辦公桌後麵晾自己的人,還是自己?
方舒趕緊搖搖頭,甩開這個思緒,回到草書上來。
東西南北的東,方舒也認了出來,是繁體。
書法界的人,都喜歡寫繁體,他問過一個小有名氣的書法家這個問題,回答說是便於字的布局,還有就是臨帖帶來的,因為古人的字帖,都是用繁體寫的。
方舒不怎麼認可第一個原因,繁體就好布局,簡化漢字就不好布局了?
說到底還是功力不夠。
鸚鵡兩字不是認出來的,是他猜出來的,因為畫上有鸚鵡,詩肯定跟鸚鵡有關,裡麵很可能會出現鸚鵡二字。
順著這條路想下來,果真在詩中找到了這兩個字。
方舒不由得笑了。
“你笑什麼?”邢通聽到了方舒的笑聲,以為是笑他呢,抬起頭看到方舒正盯著那幅畫看得入神。
他有點惱怒,讓他站在這裡,就是晾著他的,結果人家看得那麼入神,都忘記自己的存在了。
“哦,看到這鸚鵡,就想起了朋友家的那隻,學人說話,笑死人。”方舒隨便胡謅了一句。
“方主任懂草書,讀過這首詩嗎?”邢通又問道。
邢通長了一副標準的文人模樣,架著一副無框眼鏡,文質彬彬身上散發著書生氣。
給人的印象就是肚裡很有墨水的書生。
這種形象,給人的第一印象會很好,人們喜歡把這種文文縐縐的氣質,跟善良柔弱之類的詞語聯係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