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吸食了人血,享儘了榮華富貴,對他們而言,緬北猶如天堂。
可對我們,每分每秒都在死亡的邊緣,時刻遭受著非人的折磨。
緬北,無疑是十八層地獄!
女人眉眼間染上了些許不耐煩,塗著鮮紅色美甲的手搭在我肩上,用力地往裡一抓,疼痛混著血跡溢出來。
她冷眼看著我,催促道,“唐小姐,這個問題有這麼難以回答嗎?”
後院的陽光刺眼,照到我時,連眼皮都掙不開。
我低下頭,用沉默代替回答。
其實,我明白。
隻要迎合他們,說出天堂兩字,就可以少受些折磨。
但我,做不到。
那兩字說出來,就是一種背叛。
對那些遭受折磨的可憐人,那些痛苦掙紮的背叛。
我嘴唇蠕動兩下,吐出兩個字,“人間。”
女人一怔,歪歪頭,秀眉擰緊,“這就是你的回答?什麼意思?”
我慢慢解釋道,“這裡,既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獄,而是人間。”
正因為是在人世間,所以才有惡有善。
地獄是看不到希望的。
而在這兒,既使布滿臟汙,還是會有無數臥底前來,不怕犧牲地,想要拯救被騙的同胞們。
這是純粹大義的善。
善惡交織,也隻有在人間才存在。
女人反應過來,鬆開掐著我右肩的手,扭頭跟釘子男對視一眼。
爾後,兩者發出一聲聲爆笑。
釘子男擦了擦眼角的淚,笑得直不起腰,“太摘笑了,景天的,你從哪兒把唐小姐弄回來的?當真是個活寶!”
牧景天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扯了扯嘴角,眸底暗下來,“她哥哥,親自送來的。”
“哦——”
釘子男拉長了尾調,興奮的語氣,不掩飾吃到瓜後的激動。
“怪不得”,他扭頭看向我,挑了挑眉,“你哥哥,還夠狠心的。”
“我看,跟我們有得一拚!”
女人嬌笑起來,虛掩著嘴,眼珠一轉,湊近我,戲謔道,“大小姐,你哥哥不會有白月光吧?為了給白月光治病,不惜犧牲妹妹?有夠老套狗血的。”
我搖搖頭,否認了。
“沒有白月光。隻有,另一個妹妹。”
女人“哇哦”一聲,上下打量我,恩賜般地拍拍手,讓我坐在她旁邊。
“小可憐。都讓我同情心泛濫了。”
她捂住胸口,朝牧景天眨眨眼,“唐小姐,先借我用一下,牧老板,你不會舍不得吧?”
釘子男也衝過來,拉住我另一手,“牧景天,我也要借她!”
我睜著眼,腦海裡一片空白,任由他們爭奪。
現在,我就像一個沒有生命和思想的玩具,沒有絲毫權利。
我的使用權在牧景天那兒,他掌握了我的去留。
送給彆人,還是待在他身邊,一切都隻在他一念之間。
而我,無法反抗。
胸腔裡仿佛被灌滿了鉛,一點一點地漫延到四肢,身體變得格外沉重,微小的動作活動起來,都變得困難。
恨意彌漫,我恨唐軒逸他們,更恨此刻自己的無能為力。
不過,情緒上來的快,退去的也快。
我很快調整好心態,放鬆身體,不讓肌肉太過緊繃,時刻保持頭腦的清晰。
牧景天把我帶到後院的目的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