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底許久不經打掃,下麵有不少灰塵,看起來不僅臟亂還有點惡心。
我眯著眼仔細尋找著床底其他的東西,但除了灰塵,還有那塊碎掉的碗片,一無所獲。
一股強烈的違和感縈繞在心頭。
我總覺得,床底下不應該是這個樣子,難道真的是我想多了嗎?
經過理性而做出的判斷,我一向是很相信的。
但很多時候直覺所做出的判斷,甚至比理性的推斷還要有用。
但這種直覺不是想要就會有的,在頭腦裡一閃而過的時候,必須要提前抓住。
這次我也不例外。
我站起來,手上還拿著那塊掉在床下碎碗片,圍著床走了一圈。
床底找不到,也許那些東西會在床板底下。
我現在看不到是視覺受限,隻需要把床翻過來就好。
說乾就乾,我雙手搭在床沿上,手腕用力,想要把床翻過去。
床墊和被子掉落在地,發出一聲悶響。
床還沒來得及翻過去,一道柔弱的男聲響起來,“唐雪亭,你在乾什麼?”
牧尋醒了。
我腦中警鈴大作,趕緊放下手,翻到一半兒的床倒下去,吱呀的響聲格外刺耳。
牧尋睜開眼,目光流轉到我這裡,意味深長地勾了勾唇角。
“床底下……有什麼東西,見不得人?”
我平複好情緒,臉上恢複平淡,“牧少爺,床底沒有其他的東西,隻是有點臟了,我想打掃一下。”
牧尋不信,“打掃歸打掃,需要把整個床都翻過來嗎?”
我無奈地苦笑一聲,攤開雙手,“牧少爺,你是病人。現在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床底太臟,我怕灰塵對你傷口不利,才想著仔仔細細的打掃一遍。”
牧尋睫毛顫了顫,收回目光,喃喃道,“是嗎?”
我沒有在多說話,直接拿起倚在廚房的掃把,大大方方的翻起來床鋪,開始打掃。
自始至終,我沒有向床板底部上看一眼。
牧尋警惕性極高,在不清楚他為什麼要傳來霍雲死訊之前,我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目的。
謹慎行事,方能處事。
床底的灰燼很快被我打掃好,扔進垃圾桶的間隙,牧尋歎了一口氣。
“我就知道你不好糊弄,那樣的借口太過荒謬,想來你也不信。”
聞言,我快速轉身看向他,有句話幾乎要跳到嗓子眼裡蹦出來了,“你說的借口,就是指霍雲死掉這件事,對不對?”
“他其實根本沒有死,他還活著,對嗎?”
牧尋有傷在身,微不可查地點點頭,語氣還帶了點酸味,“該說是你跟他是心意相通,還該說是我說謊水平下降了嗎?讓你這麼不信。”
“霍雲,他根本沒有死。”
我心裡剛鬆了一口氣,牧尋又接著說,“雖然沒死,但估計也快了。”
這句話我能確定,牧尋說的是實話。
恐怕現在霍雲真的在遭受,前所未有的危機。
看牧尋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就知道他不是自己弄的,與他同樣出任務的霍雲,處境又怎麼可能會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