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的王府坐落在皇城中一條繁華無比的大街上。抵達之後,他發現此處人聲鼎沸,地處鬨市中心。
而朱元璋為其修建的王府,規模宏大,竟比許多親王的王府更為壯麗。這足以彰顯出朱元璋對這位孫兒的極度器重。
曆經一段時間,王府已顯雛形。原來此地本是一座豪門宅邸,如今被選作朱允熥王府的基礎,加以擴建,故而建造速度頗為迅速。
朱允熥立於工地之外,眺望王府的輪廓,腦海中已勾勒出日後王府將呈現的磅礴氣勢與尊崇威嚴。他淡笑一聲,略感無奈,覺得朱元璋為自己打造如此奢華的王府,未免過於興師動眾了。畢竟,在他眼中,未來是要登基為帝的,王府再好,終究不過是暫時棲息之地,最終仍需入住皇宮。
正當他駐足沉思之際,一位身穿六品官服的官員緊鎖眉頭,手持一柄靈力流轉的戒尺,朝空揮舞,一道清脆的破空之聲傳來,緊接著他對朱允熥喝斥道“退避三舍!此乃修煉重地,非修行者及工事相關人員不可靠近。”
朱允熥對此並未太過介懷,官員有些囂張跋扈也是常情,畢竟他們身居高位。於是,朱允熥便轉身準備離去——王府總有完工之時,那時再來細細觀賞亦不遲矣。
然而,剛剛邁出幾步,他卻又聽見身後再度傳來戒尺抽擊之音,與先前不同的是,這次戒尺並非抽向虛無,而是實實在在落在了人的身上,伴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
朱允熥不由得擰緊眉頭,轉身望去。隻見先前那位六品官員此刻正握著手中的戒尺,狠辣地抽打著一名看上去僅十一二歲男孩的背脊。那孩子赤裸著上半身,下半身隻裹著一條破爛不堪的布褲……
身上已經烙印了諸多法鞭的印記,甚至其稚嫩的麵龐也未能幸免。
小小的身影,緊咬牙關,勉力拖曳著一根蘊含著磅礴靈力的巨木。
那巨木與他瘦小身軀間的反差,顯得格外觸目驚心,分明不應是一個十一二歲的童子所能挪動之物。
然而他並未退縮,堅韌的雙肩頂著重壓,硬生生地將那巨木扛於肩頭,腳步蹣跚地朝著遠方行去。
然而,那位身著六品仙官服飾的小吏,仍舊高舉法鞭,口中咒罵連天,一道狠辣的鞭影狠狠抽向那小小身影
“小畜生,做事磨磨蹭蹭,留你有何用?若再這般懦弱無能,休怪我當眾廢你修為!”
鞭影破空,森寒地掠向那孩子。
朱允熥微微擰眉,身邊的錦衣衛立刻領悟了他的意思,身形一閃,眨眼間便已出現在那小吏身旁,同樣森冷地一把扣住了小吏揮鞭而下的手腕。
這一鞭未曾落下,反而小吏的手腕卻被對方緊緊擒住。
小吏頓時怒火中燒,轉頭瞪向身著布衣的錦衣衛,咆哮道
“大膽狂徒,你是何人!”
錦衣衛死死握住那官員的手腕,此刻朱允熥緩步上前,麵色凝重地喝問道
“好個飛揚跋扈的仙吏,是誰賦予你這般的權力,在此恣意妄為,欺淩弱小?”
那身著六品仙官服的官員麵目猙獰地回視朱允熥,厲聲道
“小子,讓你的手下立刻放開我的手,否則本官定要你們好看!”
朱允熥麵色一沉,那名錦衣衛另一隻手迅疾如電,重重一巴掌甩向六品仙官的臉頰。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小官的臉頰瞬間變得紅腫,痛得他慘叫一聲
“你們……你們竟然膽敢動手攻擊朝廷命官?你們等著瞧,快叫人過來……”
隨著他的叫囂,四周頓時湧出一群身穿皂隸服色的仙吏,紛紛抽出帶著血跡的法鞭,朝這邊包圍過來。
有的仙吏手中的鞭子上,依稀可見斑駁的血漬,顯然是他們早已以鞭刑肆虐過在此王府勞作的修行者們。
朱允熥並未理睬那名官員,而是目光掃視四周勞作之人,赫然發現並非隻有孩童,而是大多數都是年幼或是體弱多病的修行者。
偶有幾個成年的身影,看上去亦是病弱不堪。
竟無一位正常健康的成人修行者在此勞作。
朱允熥心中驚駭不已,這麼龐大的工地,這麼宏大的工程,竟然全都由這些老弱病殘來支撐?
憤怒猶如烈焰般在他胸中燃燒,他一把奪過那六品仙官手中的法鞭,毫不猶豫地狠狠抽了他兩下,隨後怒斥道
“這皇家工程,怎能讓這些老弱病殘之人承擔重負?!”
那六品仙官遭受痛擊,麵肌扭曲,卻又囂張地喊道
“孽障……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朝廷戶部六品主事,你竟敢如此……”
未等他說完,朱允熥又一鞭子狠辣地抽向他的嘴巴,刹那間的劇痛令那官員再也無法言語。
在靈霧繚繞的朝天都城內,朱允熥手掩口中不斷傳出陣陣低沉的哼鳴,身旁的屬下目睹此景,皆慌忙抽出法鞭欲向其發動靈攻。
然而瞬息之間,那十幾位修煉有成的文吏便紛紛栽倒在朱允熥身後隱身於暗處的禦靈衛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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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那位居六品的靈陣司小吏仍顯強硬,他按住嘴角滲血的傷口,凝視朱允熥問道“閣下究竟是何方神聖?”
朱允熥麵色陡然一沉,冷聲道“你真想知道我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