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府衙外傳來一陣豪邁笑聲,隨之秦王朱樉步入其中,仰天長笑。
“賢侄來到西安,怎不去二叔府邸先盤桓幾日,讓二叔儘地主之誼款待一番呢。”
朱允熥微抬眼簾,目光投向踏入公堂的秦王朱樉。對方步伐穩健,氣質尊崇,多少顯露出幾年秦王生涯賦予的威儀。然而朱允熥臉色陰鬱,凝視著走近的朱樉,淡漠開口道
“此乃仙廷公堂之上,本宮身為太孫,爾乃藩王即為臣子,休提親情血脈之誼,首要明辨君臣之禮。”
麵對朱允熥這樣的姿態,秦王朱樉不由得微微一愣,他顯然並未料到朱允熥會有這般對待他的方式。朱樉心頭隱憂,暗自思量難道是因為朱允炆與自己私下接觸之事已被朱允熥察覺?
若是真的這樣的話,秦王朱樉確實心生懼意。如今此事尚需保密,他並不畏懼朱允熥本人,但唯恐一旦泄露,便會引來朱元璋這位開國祖師的嚴厲責罰。
然而既然朱允熥已言至此,朱樉隻得收起笑容,輕哼一聲,隨之微施一禮,開口道“秦王朱樉,參見太孫殿下一一”
此太孫非同小可,其地位幾乎等同於儲君,在大明王朝之內,無太子之時,太孫便如同太子一般,高居一人之下,萬民之上,未來將承繼皇位。
因此,即便是身為親王的秦王朱樉,在麵對這位太孫朱允熥時,依然需恪守君臣之禮。
朱允熥麵色淡漠地回應道“秦王,你西安府治下,竟有多位百姓控訴於你,對此你又有何解釋?”
秦王朱樉聞聽此言,緊鎖眉頭,瞥向跪伏在地的數十名百姓,臉色瞬間轉冷,沉聲喝問道“敢告本王?這群凡夫俗子膽子不小。”
接著,他對那些平民百姓們大聲嗬斥“在我尚未動怒之前,都給本王滾開,否則……”
目睹秦王朱樉公然在自己麵前威脅百姓,朱允熥無法再忍受下去,猛地一掌擊在案幾上,起身直指朱樉,厲聲道“大膽!本宮在此,你竟敢如此囂張跋扈?”
秦王朱樉見到朱允熥勃然大怒,卻不以為意,反而盯著朱允熥,冷笑道“太孫殿下,你今日是要替這些賤民申冤嗎?先問問你自己,我們之間究竟是何種關係吧。說到底,我還是你的二叔。做了太孫之後,連自家叔叔都不認了嗎?”
朱允熥麵色更加陰鬱,肅然答道“朱樉,本宮再次警告你,此處乃是公堂,非家族宴飲之所,不容你在此拿血脈親情做擋箭牌。此刻這裡關乎朝廷正事,你需要認清自身身份。”
朱樉聽罷,臉色陰沉,冷冷一笑,說道“好吧,本王明白了。那麼請問太孫殿下,今日此舉究竟意欲何為?”
朱允熥語氣平淡地道“這些百姓們向你提出訴訟,狀紙皆在此處。你自己看看,可否認賬。”
然而秦王朱樉揮了揮手,傲然道“不必看了,無論他們告我何罪,我一並認領。”
此言出乎朱允熥預料之外,他疑惑地問“不管他們告你何罪,你都要認罪?”
秦王朱樉堅定地點點頭,回答“正是如此,這些事無需查看,本王確曾為之。但這又能如何?我乃秦王,即便父皇知曉,也不過是訓誡幾句罷了。就算你是太孫,又能奈我何?”
朱允熥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原來朱樉坦然承認這些罪行,並非出於愚笨,而是源自他內心的狂妄自大。他根本未將朱允熥,甚至整個天下法則和百姓福祉放在眼中。
朱允熥冷哼一聲,言道“爾等有何懼哉?你竟膽敢這般猖獗!既然如此,今日無論天地法則,也定要對你施以懲處。來人,將秦王朱樉拿下了,杖責二十道天雷懲戒。”
此語甫落,秦王朱樉放聲大笑道“小兒,汝莫非忘卻了吾之身份乎?即便是你父皇當年知曉吾在西安肆意妄為,亦未曾有過半句責罰,反而屢次為你父huang向仙庭求情。現如今你父皇羽化登仙,你卻還想懲罰於我,此為何理?”
朱允熥目光如炬,直視朱樉,道“家父慈悲為懷,念及手足之情,故給你機會,不願對你重罰。然而你卻不識恩義,不知收斂,更不知尊崇修煉法則,仍舊在西安府內恣意妄為,此舉實乃辜負家父一片深情厚望。今日若我不代父皇對你嚴加懲治,則愧對往昔他庇護你們的苦心之舉。”
秦王朱樉聽聞,嘲諷道“虛偽至極,此話誰能信以為真?”
朱允熥揮手示意,“來人,執行天雷懲戒二十道,務必遵循法度,不得有誤。”
話音剛落,大殿之上,府衙執事修士手握雷霆棒,卻皆因忌憚秦王的身份而猶豫不前。
然而有人無所畏懼,隻見數位金甲衛士上前,自府衙執事修士手中奪取雷霆棒,並有兩位金甲衛士迅疾出手,緊緊鉗製住秦王朱樉的雙臂,將其狠狠壓在地上。
秦王朱樉麵露震驚,未料到竟然真的有人膽敢對自己下手,遂扭頭對著那幾位金甲衛士怒喝“大膽狂徒,我乃當今秦王,你們竟敢觸犯天威,對我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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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些金甲衛士對此置若罔聞,對朱允熥忠誠無比,隻要他下令,哪怕是身涉險境,亦毫不猶豫地執行。區區杖責秦王,自然不在話下。
於是金甲衛士並未回應秦王,而是徑直將其壓製在地。另有兩位金甲衛士持雷霆棒,毫不遲疑地對著秦王朱樉施展天雷懲戒,重重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