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妃驚恐萬分,癱軟於地,兩側朝臣竊竊私語,秦王朱樉咬牙切齒地看著朱允熥說
“我不同意,她是我的王妃,你不可以對她下手。”
朱允熥冷哼一聲回應道
“朕並未征求你的意見。”
秦王朱樉深知,朱允熥既然出言必行。即便將此事鬨至朱元璋麵前,祖皇亦不至於因秦王朱樉的一位妃子而責罰朱允熥。
因此,秦王朱樉真的慌了神,他對鄧妃疼愛有加,雖隻是側妃,但她出身顯赫,父輩乃是一品國公。加之鄧妃貌美如花,二人自幼相識,感情深厚。
正因如此,秦王朱樉才會放任鄧妃恣意妄為,無法無天。
可以說,在西安府中,除去秦王朱樉外,無人能出鄧妃之右,膽敢肆意行事。
她倚仗著秦王的寵愛以及自身的背景,在西安府內不知做了多少傷天害理之事,喪生在其手中的丫鬟與無辜百姓數目之多,難以計數。
如今,隻是有寥寥幾人前來揭露鄧妃罪行,每一樁狀詞皆足證鄧妃當受六陽之刑。
而那些尚未訴諸官府的罪狀究竟有多少,卻無人知曉。朱允熥固然無法取秦王朱樉之命,至少在明麵上是這樣。
但在他的職權範圍之內,懲治秦王的妃子,卻依然有此權力。
望著朱允熥那堅毅決然的態度,秦王朱樉心中惶恐,唯恐自己疼愛有加的鄧妃隕落於這宗門爭鬥之中,不由得焦急向朱允熥懇求道
“允熥侄兒,我畢竟乃是你二叔,而鄧妃對你亦有著長輩之尊,此事是否可以網開一麵,饒她一命呢?”
目睹秦王朱樉竟不惜放下身段,低聲下氣地哀求朱允熥,鄧妃亦察覺到事態的嚴峻。她深知,一旦惹怒朱允熥,便是秦王自身也無法保全她的周全。意識到這點,鄧妃那曾經囂張跋扈的姿態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滿臉淒楚,祈求朱允熥能放過她這一遭。
然而朱允熥麵色冷峻,望著朱樉淡漠言道
“早知今日悔恨已晚,鄧妃今日之舉,倘若傳至太上老祖的耳中,即便是皇族血脈,也難逃魂飛魄散的命運。故此,今日之事,鄧妃必以死謝罪,此事再無轉圜之餘地。”
聽聞朱允熥言語堅定,秦王朱樉勃然起身,對著朱允熥大聲訓斥
“朱允熥,你好生糊塗!若是膽敢加害鄧妃,本王誓不罷休!須知你尚未登基為帝,一切皆未成定局。倘若你一味肆意妄為,終有一日自食其果,那時風水輪流,今日之你,未必能穩坐釣魚台。”
對此,朱允熥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目光毫不畏懼地回應秦王朱樉
“你的警告在我眼中不過如浮雲般渺小,甚至稱得上是個笑話。在諸多藩王之中,你雖位高權重,但卻是最無能的一位。想以此震懾我,你尚且不夠格。”
朱允熥的話語猶如利劍刺入秦王朱樉的心窩,令這位身為大明第一代秦王的藩王,一時之間難以承受。他曾經以為自己的地位無人能及,如今卻被朱允熥貶得一文不值,顏麵儘失。
秦王朱樉憤慨至極,瞪著朱允熥道
“年輕人,記住今日你所說的一切,將來總有一天,你會為自己今天的言行懊悔不已!”
朱允熥卻冷笑一聲,言辭犀利地回應
“你已經沒有任何機會了。另外,我聽說你剛剛來到府衙之前,又一次縱容手下奴仆,在市井之中公然掠奪了一位無辜女子?”
朱樉此刻已然決心玉石俱焚,對朱允熥咆哮道
“那又能怎樣?你既能對我側妃鄧妃痛下殺手,難道還妄圖乾涉我身為藩王的權威不成?告訴你,強奪民間女子於我而言不過等閒之事,烽火連天、焚燒村落,也僅是我揮手間便可為之的事情。在這西安府內,何事未曾涉足過?若論罪孽深重,我早已該死上千次,可你,又能拿我如何?你,敢殺我麼?”
朱允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質問道
“所以,你坦白承認了強行帶走一名女子,並欲將其納為側妃之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