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淵之刑,朱允熥以為此乃最為妥善之策,一則避免了血光之災引來的因果糾纏;二則如若是設伏刺殺或是暗中下手,定會引起祖皇朱元璋的深究追查。
況且古籍記載,朱樉前世即因婦人施以劇毒之法,終喪命於冥淵之下。故以順應曆史軌跡之法令其重蹈覆轍,方能避禍消災,免生枝節。
趙青竹領命而去,聯絡那些擅長煉製毒蠱的江湖異士,著手準備對朱樉施行冥淵之刑。
時值歲末新春,朱允熥並未沉浸於俗務紛擾,而是暫居東宮,陪伴兩位胞妹及趙青竹共度佳節。閒暇之餘,他又與祖皇朱元璋對飲幾杯仙釀,烹製幾碟珍饈,享受了幾日難得的寧靜時光。
年後不久,朱棣離京返北,朱元璋對其態度冷淡,朱棣頓感不祥之兆,加之在朱允熥處未能得到兵權支持,隻能黯然返回京城北京。
與此同時,關乎姚廣孝的長遠謀略正在悄然推進。
這段短暫的安寧轉瞬即逝,兵部尚書馮勝匆忙登門拜訪朱允熥。
馮勝對朱允熥的能力早已心悅誠服,因朱允熥一手提拔他擔任兵部尚書,對此馮勝深感感恩戴德,一見朱允熥便立刻行禮致敬。
朱允熥止住馮勝行禮,而後詢問“馮大人不在家中與家眷共享天倫,卻急於前來尋本座,可是有何緊要之事?”
馮勝惶急回應“太孫殿下,北方的gaoli國似有異動,正大規模集結兵馬,目標直指我大明北部邊陲的黑城。”
朱允熥眉頭緊鎖“黑城?那豈非是我大明與gaoli國接壤之地?看來這gaoli國竟真是狼子野心,對我大明疆域生出了貪婪之意。”
馮勝稟告“此次gaoli國聚兵近十萬,雖看似來勢洶洶,但北方由傅友德大將軍坐鎮,手握二十萬精兵強將,想來足以抵擋其攻勢。”
朱允熥默然片刻,旋即微笑對馮勝言道“無須慌張下旨調兵,讓我們靜觀其變。”
馮勝聞言困惑不解“靜觀其變?殿下,如今敵軍兵臨城下,已逼近我邊陲城池,倘若不儘早調動兵馬布防,恐怕會對我國邊境造成嚴重損失啊。”
朱允熥對馮勝安撫道“有高人在側,他們必會比我等更為憂心此事,並主動尋求解決之道。”
馮勝滿臉困惑地問道“此神秘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朱允熥目光遙指北域,隨後悠悠地道
“燕王朱棣,料想此刻應已臨近京城了吧。”
馮勝微微頷首,“估算時日,確實已經相差無幾了。”
朱允熥淡然道“那就無需憂慮此事了!”
馮勝不明其意,鼓起勇氣追問
“微臣愚昧,未能領悟其中玄機,請殿下一解迷津。”
朱允熥輕提起手中茶盞飲了一口,隨後將其置於桌案上,一旁假扮他身邊小廝的修煉者趙青竹立刻上前為他添滿茶水。
他輕輕眨眼,望向朱允熥。
然而馮勝並未察覺到朱允熥身旁這位小廝的真實身份——她正是朱允熥未來結識的仙侶,偽裝而成的小太監。
此時,朱允熥凝視杯中茶葉沉浮,徐徐言道
“馮大人以為,這高麗之國何以竟有膽魄,敢於挑戰我大明的威嚴,又怎敢侵犯我大明的邊陲之地?”
馮勝皺緊眉頭回答“依臣所見,曆來高麗乃是大明的附屬之邦,從未膽敢觸犯我大明天威。如今竟然膽敢鋌而走險,直逼我大明邊疆,並攜帶十萬雄兵而來。這般挑釁之舉,顯然是對我大明邊疆圖謀不軌,他們怎會有這般膽量,實非當今高麗應有的舉動。”
朱允熥道“隻有一個解釋,有人給他們壯了膽。”
馮勝望著朱允熥“殿下之意是指哪位高人?”
朱允熥反問“現今北方生出如此動蕩,究竟會為誰創造出良機?”
馮勝略加思索,忽然睜大眼睛“莫非是燕王朱棣?如若北方爆發戰事,身為藩王的他便有了用兵之權,借此便可重新奪回兵權。”
朱允熥頜首“你說得沒錯,這次燕王朱棣赴京,也正是為了再度掌控兵權,這豈不是剛好吻合麼?”
馮勝轉頭對朱允熥道“可殿下並未將兵權授予他。”
朱允熥笑而不語“的確,既然他無法染指兵權,自然便會焦慮萬分了。”
“微臣還是不明白,他即便無兵權,為何會如此焦急?”
朱允熥品了一口熱茶,才緩緩解釋“高麗之軍進犯的對象正是北方燕王的領地,朱棣如今手無兵權,倘若放任高麗肆意侵占北方,受損的將會是誰呢?”
馮勝瞬間茅塞頓開,回應道